賀綏倒是想到了一種辦法,以自己的血封鎖暗河河道,賀綏自己如今修為恢複,還身帶濃鬱的功德之光,但凡是為非作歹的邪祟妖魔都不敢沾染。
可黑山太大暗河太多,賀綏若是在找黑水的時候就用這個法子,就算撐到最後在自己沒死之前找到黑水,也不過是送一盤營養豐富的菜給對方。
“小黑,聯係一下生死薄,問一下看它是否知道這黑水的來曆。”
如今隻能找外援,而黑水存在的時間比黑山都還要久遠,賀綏能想到的外援隻有生死薄了。
小黑倒也活了那麼久,可惜它腦袋結構太簡單了,能裝下的東西不多,實在不好太為難它。
小黑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跟生死薄鬥氣的時候,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又以特殊的規律跺了幾次腳,在小黑遠本站在的地方,一道門出現。
黃泉霧氣率先彌漫出來,而後是昏黃的光,生死薄就是在這樣極具乾冰效果的畫麵中從地下浮了上來。
“怎麼回事?有急事?”
生死薄估計也挺忙的,神筆都還在它身上勾來畫去,不知道在忙活什麼。
賀綏也沒時間囉嗦,將黑山所說的那些挑揀著一一道來,最後問生死薄,“那黑水無色無味,不動時順水飄蕩,根本分辨不出來。”
生死薄聽完,卻是長長的“咦?”了一聲,“怎地聽著這麼像永川之水?”
賀綏請生死薄詳細講來。
永川之水是屬於地府之外的某一處河川,因為自己同時具有生與死的能力,所以永川之水也被稱為永生之水。
“可是永川之水早就已經乾涸消失了,怎麼會在這裡發現?”
生死薄都覺得疑惑不解,更彆說賀綏與小黑了。
不過如今的問題是這不明原因落在此地的永川之水所具有的“生”陰差陽錯已經被黑山給吸收成自己修煉的營養品了,隻剩下“死”的永生之水,到底該如何拘住,否則真讓它混去山川河流大海中,也不知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這些年有與“死”水同根同源的黑山壓著,所以它才走不脫,可黑山漸漸衰弱,黑水又靠著吞噬黑水害死的人的魂魄逐年強大,終有一天黑水將會徹底擺脫黑山,從此真可就是海闊任它遊了。
動不動就威脅到天下蒼生國家社稷,饒是賀綏也不由感到一陣心累,卻也立馬強打起精神,聽生死薄說說該當如何製伏黑水。
這事兒還真是為難書,生死薄嘩啦啦翻著命紙,一看就知道是在思考。
倒是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神筆飄到賀綏麵前,用黑色筆尖淩空寫了個淺金色的“我”字。
生死薄對它這個新搭檔其實也不大熟悉,畢竟以前神筆就是在天上的,生死薄在地下,它自己那柄判官筆原是被道人簡忪偷走了。
可惜等到簡忪魂魄來了地府伏法時生死薄去問,這才知道那賊道士竟然早在幾十年前就用判官筆去抵擋了天雷,所以判官筆被追殺道人的天道給劈沒了。
不知怎的,得知此事後,賀綏總感覺以天道的尿性,怕是這莫名其妙遺落人間的神筆,就是用來暗暗彌補判官筆職缺的存在。
當然,這種想法賀綏也就是在心裡想想,也就是他在泫朝時被天道耍了無數次,心裡氣悶,等到後來不生氣了,卻也改不去默默吐槽天道的習慣。
好在他從來不會說出口,麵上也看不出來,所以這麼多年以來賀綏也就跟天道算是相安無事了。
既然神筆說它有辦法,賀綏看了眼生死薄,生死薄啪嗒落到仰著頭聽得入神的小黑腦袋上,砸得小黑一蹦三尺高,隨後就是哇哇大叫著嚷嚷自己一定要咬死這本破書,一邊卻在神識中給賀綏傳說,“臭書說神筆已經被地府備案了,就算變強了也單獨跑不了。”
賀綏神色自然的太眸看著神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筆兄了。”
神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有點不自在的頭腳晃了晃,然後自己就一頭紮進了暗河中。
也不是賀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還是當初神筆乾出的那件事太震撼了,且還是細思恐極的典型。
想想看,董天以為自己控製了神筆,綠光以為自己控製了神筆跟董天,看似在兩者手中都是被利用的神筆,卻從頭到尾都具備健全的神智。
有神智,卻不動聲色的偽裝潛伏,在董天與綠光害人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作為,等到董天跟綠光失敗後遭到天罰,從頭到尾都是工具的神筆卻一點懲罰都沒有,所以神筆又究竟想要乾什麼?
這些都是賀綏得知神筆也有健全的神智後,回想起神筆夢境那件事時才琢磨出來的。
不怪賀綏對它有所防備,就怕神筆是看中了這傳說中的永川之水增強自己的力量,而後趁機逃脫。
神筆落入水中,隻一開始發出了一聲輕喚的水聲,而後就是安靜。
生死薄跟小黑還在打鬨,賀綏惦記神筆是否找到了黑水,因此一直站在暗河邊盯著水裡看。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水裡有個什麼光一閃而過,賀綏下意識向前走了半步凝神去看,誰知突然眼前一花,隻感覺渾身一陣刺痛,而後就是急速的下墜之勢。
賀綏眼睛都還沒睜開就拔了劍反手一握,用力往旁邊的“石壁”上刺了進去。
寶劍將“石壁”劃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不過下墜的勢頭好歹給止住了。
賀綏心知自己定然是遭了那黑水的道,不知神筆那廝有沒有功勞在裡麵。
此時不是多想的時候,賀綏隻感覺渾身黏糊糊的,刺痛感雖然不是特彆強烈,卻細細密密的如同全身被一團針包裹在中間不停的紮。
賀綏抬手抹了一把臉,勉強睜開眼睛左右張望,發現旁邊不遠處有一個還算乾燥的岔口通道,賀綏連忙將另一隻手上的劍鞘插入被劍刃劃開的口子裡,另一手用劍繼續紮入“石壁”中,讓自己能夠在筆直懸空的情況下能夠挪動身體。
這通道呈扁圓形,最大的直徑約有四五米,最小的也有三米多,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周圍堅硬無比,卻又有許多腥臭難聞的粘稠物。
好在清泉劍不是普通利刃,要不然賀綏今日真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賀綏勉強撐著一點點將自己挪到了岔口通道邊,手滑了好幾次差點又摔下去,這才終於爬了上去。
岔口通道比剛才個要小一點,直徑卻也有兩米多,賀綏看了看身上以及挎在的布包,暫且放下清泉劍,脫了身上的長袖襯衣,裡麵的背心還有點乾燥的地方,至少不像外麵那件沾了一坨坨厚厚的滑膩。
賀綏一隻手反手拽住後脖頸處的衣領直接將背心給脫了下來,胡亂擦了擦頭臉,然後就去把清泉劍給儘量擦乾淨。
也不知這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對金屬製品的清泉劍造成損害。
擦完了劍,賀綏掐手決給自己身體表麵引氣構築了一層薄薄的保護膜,皮膚上不斷往血肉裡鑽的刺痛感這才漸漸消失了。
布包外麵已經糊上了粘液,好在裡麵有繼續用當初那個破舊布包貼了保護符,裡麵的東西都沒弄壞。
賀綏扯了破包出來,隨後扔了已經漸漸被腐蝕得如同朽布的包,這還是周凱給他另外買的斜挎式帆布包。
想到周凱,賀綏看了看手腕上的玉珠,看了看裡麵的情況,三隻鬼都還沉睡著,裡麵倒也沒有受到粘液的影響。
賀綏把破舊布包的帶子弄短,掛在脖子上不會垂到褲子上的程度,又彎腰拿上清泉劍。
看了看周圍,賀綏選擇順著自己現在所在的這條乾燥的路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賀處長暗河裡翻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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