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陡然一跳,“!!!”
雖然沒說話,可周凱的震驚之情還是十分清晰的傳達了出來。
從來沒想過,鬼還有這等功效?周凱說不出話來了,對自己的未來有種不妙的預感。周凱想問問,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可惜賀綏一點後悔的機會都沒給周凱,收了柳枝帶著小海就一起離開了河邊。
離開了河水,周凱再是哭唧唧也沒用了,隻能懷著一種悲憤的心情努力給自己做心理疏導。
賀綏絲毫不知道周凱內心如何羞憤,畢竟這功效在他看來也就是順帶的,沒啥好在意的。
帶著周凱回家的路上,賀綏掏錢買了一把香兩支蠟燭,喪葬用品店裡的東西太貴了,賀綏也就那麼一點兒零錢,最後乾脆買了一些紙,回家以後吃了午飯,就自己熬了米漿用紙糊了衣裳小房子床鋪被褥之類的。
白天燒這些東西委實太大膽了,賀綏糊好了就放在一旁,周凱進了曬不到太陽的李家家門後就從柳枝裡麵鑽了出來化出人形,蹦蹦跳跳的在角落裡擺弄自己即將得到的“家具用品”。
說起化人形這茬,周凱居然一直不會,從柳枝裡出來就成了一條擱淺的黑魚,還是賀綏指點了一番周凱才明白自己作為鬼應該會的一些手段。
雖然表現得笨了一點,但看在周凱讓家裡溫度涼爽的份兒上,賀綏很是耐心的並不嫌棄。
“老大,你能不能給我糊個水果機啊?要最新款的那種!”
剛才跟著一起去喪葬用品店,周凱哪怕是躲在柳樹枝條裡,卻也把裡麵那些東西看了個分明,當時就看得口水直流。
周凱死之前就是個普通人,死後過了兩年才迷迷糊糊的變成條黑魚恢複了神智,之後就懵懵懂懂的,無聊了就去盯著魚蝦流口水,偶爾有跑到河邊尋死覓活吵架的情侶時他還能美滋滋的吃口新鮮瓜。
一直到前陣子有個小孩兒從台階上滾到水裡周凱衝上去救了人,這才感受到了玄之又玄的“神秘力量”。
之後周凱回想起自己看過的男頻各種,茅塞頓開,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當然,這種使命到了現在被賀綏強行扭成了空調冰箱以及驅蚊器,周凱也是很受打擊就是了。
不過打擊來得快去得也快,想想剛才跟著賀綏一起進喪葬用品店看到的各種美女明星豪華跑車大彆墅,周凱頓時激動了興奮了,這會兒就纏著賀綏用剩下的紙多給他糊點東西燒過來呢。
沒想到活著的時候享受不了,死了卻是全世界美女奢侈品隨便挑隨便用,棒!
“老大,再給我糊個那個當紅明星,就是旭陽娛樂集團裡那個趙萌萌,看著就超級軟!”
周凱自認已經跟了賀綏,所以直接改口叫賀綏“老大”。
賀綏在這方麵並不太過在意,不過此時聽周凱提這等無恥至極的要求,抬眸眼刀子就無聲無息的遞了過去。
周凱立馬就慫了,悄咪咪蹲在角落縮成個球。
因為周凱要跟著一起生活,所以賀綏用柳葉搓揉取汁,給小海點在了眼皮子上,讓小海能夠看見周凱,也算是讓小海知道家裡又要多一名成員了。
小海因為神魂不全,並不知道鬼是什麼東西,自然也談不上怕。看見家裡出現個新的哥哥,雖然比不上對賀綏那一見就忍不住心生親近的態度,卻也對周凱挺感興趣的。
此時見周大哥居然把自己變成了一團霧狀的球,頓時瞪圓了眼睛,削瘦的臉上全是興奮,“哥,哥哥,球!”
很是得意於自己知道那是個球狀物體。
賀綏歎了口氣,摸了摸小海腦袋,“明星沒有,手機可以,人家尚且還活著你就要燒個同樣麵貌的紙人過來陪你,委實太過荒唐無恥。”
這都是賀綏看周凱做出可憐樣兒才軟了口氣,要賀綏說,這等行徑,簡直就是有辱斯文,實為禽獸之態。
說來也怪,紙鶴被拍進了一縷黑霧之後就尋準了方向,帶著賀綏往太平間外麵飛,而賀綏好似也全然不準備理會太平間裡的古怪事了。
再出太平間,老李頭這麼個外行都瞬間感覺更不對勁了,雖然這邊因為太平間的存在,基本沒什麼人,可沒人,跟沒人氣,不同之處說不出來,卻能讓人明顯的感受到。
原本的安靜此時卻是變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老李頭眼中看不出什麼,已經在剛才踏入太平間就開了陰陽眼的賀綏卻是能看個分明。
卻是沒想到,這地下負一樓竟是已經被鬼氣浸透,化出了一個“域”。
何為“域”?
卻是獨立的一個空間。
經常有人走夜路遇見了鬼市,那就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域”,說白了就是一個完全屬於陰間的世界。
而進入域後,賀綏看見的東西卻叫他變了臉色。
隻見原本空蕩蕩的走廊裡,彆說左右牆壁,便是頭上居然都有匍匐著滿眼猩紅飽含惡意的嬰骸。
鬼怪中,最是叫人談之色變的不是道行高深的厲鬼,卻是神魂俱全卻未開神誌的嬰兒,謂之嬰靈。
從稱呼中的”靈“字就可以看出來,因為是剛出生,半步在陰間半步在陽間,非人非鬼,又因神智尚在矇昧之時,不分對錯是非,也沒有想要的想求的,要想超度也是困難。
飛在空中的紙鶴繞了一圈,最後落到了一隻雙眸漆黑若黑洞的嬰靈身前,被那隻嬰靈轉動眼珠一盯,瞬間紙鶴化作飛灰,隻剩先前被賀綏拍將進去的那縷黑氣飄飄蕩蕩散落在空氣裡消失了。
估計是那黑氣讓黑眸嬰靈以為紙鶴跟他們是一樣的,也不再多看,轉著全黑的眼珠子又看向賀綏跟老李頭,原本指節大小的小嘴緩緩咧開。
看著小,卻無限拉開,最後幾乎半個腦袋都成了口器,裡麵是白森森的牙齒跟猩紅的長舌,張嘴梗著脖子發出一聲嘶啞的嚎叫,其他紅眼光屁股嬰靈宛如得到命令般頓時朝賀綏這邊撲了過來。
左右牆壁以及地麵上的也就罷了,頭頂走廊天花板上的更是跟下雨似得斜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賀綏在看見走廊裡這些小東西的時候就已經眼疾手快的退後半步將老李頭攔在身後,恰好退至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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