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贏了。
他賭他在林青青心中的地位。
“王妃……”吳盛睫毛耷拉著,口中儘是冠冕堂皇的話,“吳盛多謝王妃與王爺這些日子的照拂。”
李閱還在旁邊聽著。
“吳盛來世做牛做馬再來報答王妃。”他虛弱極了,似是快不行了。
“胡說!”林青青眼眶紅了起來,“我不會讓你死的。”
李閱看著林青青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郎中呢?”林青青抽泣了幾下,轉頭問著李閱。
“在在在。”郎中上前。
被點到,郎中登時後背發緊,他治病救人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上如此怪異的症狀,憑他的醫術暫時還判斷不出症因,隻能稟告吳盛目前的狀況。
“回王妃,此人心脈虛弱如同……”接下來的話,郎中有些不敢說下去,在林青青視線緊逼之下,他才緩緩道,“如同將死之人。”
“什麼……”林青青難以置信,眼角一滴淚無聲滑落。
吳盛看著林青青難過,心中又暢快又難受。
但更多的是不忍心,畢竟她傷心壞了,他還是會心疼的。
林青青喜歡抓山雞,不是為了吃它,而是喜歡圈養。山雞毛發油亮光滑,紅綠色的羽毛混雜,林青青覺得好看。
但養著養著它就死了。
林青青難免傷心,整天蔫蔫地沒什麼精氣神,吳盛問了春花才知。他便去樹上掏鳥蛋,騙她說是山雞蛋,仔細孵著,就能出小山雞。
林青青看了眼那小巧的三枚蛋,又瞧著吳盛認真的臉,漸漸有了笑模樣。
那明明是鳥蛋,他非說是山雞蛋,騙人的把戲都這麼拙劣,笨拙又可愛。
“王妃,我有些口渴。”
站在桌子旁邊的秋水收起眼淚,趕緊倒水上前。
李閱將吳盛扶起來,林青青雖然想借接過秋水手中的茶盞,但還是退了一邊。
吳盛嘴唇泛白,溫聲道:“秋水姑娘,我自己來吧。”
他不喜歡陌生女子的靠近。
到如今,他還能保持溫文爾雅,還帶著一絲矜貴,眸子淺淡,仿佛看淡了生死,讓李閱刮目相看。
吳盛捏住青瓷茶杯,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容地端起胳膊,黑色大袖子微掩杯口,神不知鬼不覺地吞了解藥。
馬術比試已經結束,前三名已經出現。
分彆是沈景為一,戶部侍郎之子許桓為二,禦史中丞之子宋淮為三。
三人都是人群中的翹楚,讓不少年輕的官眷探頭眺望。
好看看這幾人的風姿。
寶津台上,皇帝看著麵前這年輕的麵孔,心中也蕩漾起來,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起身走到三人麵前,聲音渾厚:“朕與皇後商量了一番,今年的的彩頭與之前不同。”
周圍人眼眸微亮,紛紛看向江總管,但見他空著手,都暗自猜想,是何等寶貝,竟沒有提前拿台上來。
沈景神色波瀾不驚,未見欣喜,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女眷那邊的彩帳。剛才的馬匹不是訓練嫻熟的,他費了些功夫調教,右臂用力過度,傷口隱隱泛著疼。
皇後緩緩上前,雍容華貴的長裙拖地,麵上卻是清雅淡然,“彩頭是東胡進獻的兩名美人。”
聞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東胡雖然國力不堪,那山水清秀,滋養出來的美人定然是人中尤物,更何況是進獻大魏的。
眾人羨慕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沈景。
沈景眉頭微蹙起,若是知道這彩頭是這個,他就不費那個功夫了。
他本是想著,林青青在馬場外邊定然看著,這才全神貫注使勁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