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嫁!(三合一)(1 / 2)

兔子急了會咬人, 狗急了會跳牆。

其實黎宵他這些天,除了求人也想到了一個最後的辦法。

若真的無人相助,若皇帝真的想要他們家悄無聲息地死在騰農鄉, 他便回去將事情鬨大。

鬨到人儘皆知, 鬨到議論紛紛。

他父親隻是背負著不清不楚的罪隱居山野, 並非天牢裡關著的囚犯。他父親曾經也是為開北國征戰多年的良將, 就算皇帝要飛鳥儘良弓藏, 也至少要顧忌人言。

再者他兩個大哥戰死沙場, 邊疆依舊有無數的軍將肯聽他黎家振臂一呼。

若非萬不得已, 黎宵不會做這樣極端的事情。他們黎家確實昔年勢大過頭, 舊部遍地, 可黎家滿門忠烈從無一人生出不臣之心。

但若全家性命不保,黎宵隻能折骨做戟。即便是要死, 也要皇帝明白, 黎家滿門寧死不屈。

當然皇帝一生仁厚名聲在外,黎宵知道,他隻要鬨起來, 皇帝這次便不會下狠手。

這樣日後的日子定然更難過, 但一家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他從郭妙婉的屋子衝出門的時候, 差點直接和要進屋的甘芙撞在一起。

他連忙偏開身, 遊蛇一樣避開甘芙,麵上甚至還帶著笑, 看得甘芙都愣了下。

不過黎宵很快腳尖幾點, 消失在夜色當中。

而房間之內的郭妙婉和彈幕沉默了片刻之後,紛紛罵娘。

“嗤。”郭妙婉看著手裡的票據, 嗤笑道:“我看他能裝到幾時。”

甘芙這時候敲門,郭妙婉要她進來, 甘芙一進門便說:“公主,死士抓住了一個來營救弓燁然的女子,武藝高強,傷了府內好幾個侍衛”

“哦?”

郭妙婉因為黎宵的事情有一點煩躁,聞言皺著眉問道:“什麼女子這般厲害?”

要知道她身邊的人,都是皇帝精心訓練再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

“身份不明,但她被拿住了卻沒有自儘。”甘芙說:“應該不是奸細也不是其他人私下培養的死士。”

“擅闖公主府,這種事情還用本公主教你怎麼做嗎?”

郭妙婉今天的計策沒能成功地實施,整個人都不太對勁,沒什麼耐心地說:“把那兩個人捆在一起給我扔出去。”

她正說著,突然間看到彈幕上在刷,說這個女子應該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

郭妙婉叫住甘芙,“你等等,讓我想想……你先命人飛鴿傳書,黎宵去了騰農鄉,看看黎宵到底要做什麼,隨時來報。”

甘芙領命出去,郭妙婉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

郭妙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本書裡的角色,她有血有肉有呼吸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也不相信腦中邪物,和這些依附於邪物的異世之人說的話。

現在依舊不信,可現在彈幕居然說,這本書的女主角出現了。

郭妙婉抬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係統直覺要遭,出聲警告:傷害關鍵劇情人物,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請宿主克製自己。

郭妙婉摸鼻尖的手一頓,轉了轉眼睛,腦中跟係統說:“看你說的,我怎麼會傷害人呢。”

“給我看看劇情吧。”郭妙婉又說:“我現在開始好奇了。”

她一臉不像是要做好事的樣子,但是對改造人物透露部分劇情,是符合規定的。

於是係統隻給郭妙婉看了主線劇情。

郭妙婉迅速看完,然後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對外道:“來人啊。”

辛鵝迅速進門,郭妙婉說:“命人把那個弓燁然,和營救他的女人給我帶到地牢裡麵去。”她要去親自看一看,什麼樣的才是男女主角,氣運之子。

係統:警告,警告,宿主你……

“閉嘴你這個人工智障!”

郭妙婉罵了之後,係統死機了,反正她傷害關鍵劇情人物,是一定會受罰的。

彈幕卻因為郭妙婉罵係統笑瘋球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猖狂的改造者。

公主踩著係統的高壓線上跳舞。

人工智障笑死我,公主怕是連什麼是人工智能都不知道,就會用這個罵人2333。

話說黎宵就這麼跑了?公主接下來要怎麼辦,我好好奇啊啊啊啊!

我期待的黑屏又沒了嗎!

那是男女主啊,公主難道真的要傷人嗎?

郭妙婉當然不傷人,她隻是今晚上準備好要炮製黎宵,可黎宵被她下料下太猛了,現在居然寧可隻身犯險,也不讓她幫忙。

黎宵不好好按照郭妙婉給他劃好的路走,居然跑了。郭妙婉最討厭失算的滋味,她不好受,彆人也彆想好受。

她看了眼彈幕,男女主角,氣運之子?

讓她來看一看都是什麼好東西。

彈幕的視線跟著郭妙婉,坐著軟轎走了足有一刻,才到了公主府的地牢。

她的私牢不常用,因此到處都很光潔。

她被侍婢們簇擁著走進去的時候,男女主正並排跪著。弓燁然現在堵嘴的和蒙眼睛的都拿掉了,就是一身“羽毛裝”還沒換,郭妙婉一見就樂了。

那女的看出厲害了,被捆得活像個粽子,居然還有兩個侍衛按著她的肩膀。

郭妙婉慢悠悠地走過去,坐在他們麵前擺放刑具的桌子邊上。纖長的指尖,隨便在那些透著鏽黑色的刑/具上撥了撥,“哐啷啷”的響聲,在這牢房裡麵尤其的瘮人。

侍婢們都將頭轉了過去,以辛鵝為首,這是規矩,郭妙婉用刑的時候旁人不能看。

彈幕都在刷著郭妙婉不會這一次也玩真的吧,這就是純粹的惡毒女配作死了。

彈幕雖然也不能看到全部的劇情,可是動男女主的男配和女配,自古以來就沒有好下場的。

他們不想讓郭妙婉這麼快就死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郭妙婉這樣的改造對象,他們還想看郭妙婉能不能改造成功呢。

郭妙婉手裡擺弄著一個鐵製的鉗子,拿在手裡也不說話,“哢噠哢噠”地夾了幾下。

很快有守牢的侍衛說:“公主,炭桶備著了,要端過來嗎?”

郭妙婉點頭,鮮紅的炭桶端過來,郭妙婉親手挑了幾樣,放進去燒著。

然後看也不看弓燁然那張看上去“寧折不屈”的臉,她真的是見過太多這樣的人。這個男主角……除了長得確實還行,其他郭妙婉也真看不出什麼稀奇。

說真的他就連做這副寧折不屈的樣子,也沒有黎宵做得像樣。

畢竟黎宵是真的軍武世家出身,本身便自帶一股不可彎折的正氣,哪怕跪著脊背也夠直。這弓燁然,身量屬實單薄,倒有點像藍煙他們那樣,嬌養著的。

她心裡話彈幕讀不出,要不然彈幕一定會告訴她,現在就流行這樣弱柳扶風般的纖瘦美貌男主。

郭妙婉直接將矛頭對準了來營救弓燁然的女子,她的身量和氣質,看上去倒是和郭妙婉身邊那些死士很像,一間便是常年練武的。

“你知道擅闖公主府,還傷公主府內的人,按照開北國律法,本公主就是將你用熱油烹了,也無人會管嗎?”

女子眉目英氣,模樣很不錯,又冷又豔。和郭妙婉這樣嬌花一比,一看就是一個長在溫室,一個開在曠野。

女子慢慢抬頭看了郭妙婉一眼,眼中殺氣凜然,在她旁邊鉗製著她的侍衛,頓時按著她的頭低了下去。

女子一句話也沒有說,沒有講道理,也沒求饒,這倒是讓郭妙婉挑了挑眉。

反倒是她身邊跪著的弓燁然,先開口道:“她是草民的朋友,隻是為了救草民出去,公主強搶草民入府,難道沒有觸犯開北國的律法嗎?”

“看你這話說的,本公主不過是請你入府喝茶,”

郭妙婉說:“想喝公主府內茶的人不知凡幾,公子不是想要入仕嗎?你覺得本公主不及吏部侍郎大人在陛下麵前說話有分量?”

弓燁然動了動嘴唇,正想說什麼,郭妙婉冷聲打斷他,“再說本公主碰你了嗎?還是你受傷了?”

弓燁然一噎,他看著郭妙婉桀驁囂張的模樣,心中有不甘和憤恨。

但他會審時度勢,現在是這個妙婉公主的“階下囚”,他便也會好好說話。

“既然妙婉公主有意提拔,那草民便先謝過公主賞識,隻是夜深了,還望公主允草民帶朋友離開。”

郭妙婉聞言輕笑一聲,“你離開可以啊,來人,把那個誰,他叫什麼玩意來著,鬆綁送出府。”

“公主,草民的朋友……”

“你朋友?是你的小情人吧。”

郭妙婉走到那女子身邊,扳著她的下巴,轉向弓燁然,“她這樣的能耐,肯為你舍生忘死,這對你得是多深的情意?”

“但你該知道擅闖公主府是什麼罪,都不用給她扣個刺客的帽子,她傷了本公主的人,本身就是殺無赦!”

郭妙婉看著弓燁然冷下來的神色,笑著道:“本公主的人可是當今陛下送的,禦賜啊。”

“禦賜的東西損毀又是什麼罪,你一個要入仕之人,不會不知道吧?”

彈幕這會兒都沒人刷了,大家知道勸不了,就靜靜地看著公主作死。

係統也隨時準備開啟懲罰,並且調到了最大功率。

場麵一時間堪稱一觸即發。

郭妙婉話音落下之後,沒人說話。整個牢房中隻有炭盆燒著刑具的輕微聲響。

郭妙婉過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這樣吧,今晚上,你和她就隻能走一個,她要是留下,過了這一桶刑具成什麼樣,本公主都把人交給你。”

“你要是留下,”郭妙婉笑著湊近弓燁然,手指輕輕撩了一下他的下巴,“本公主愛美人,你陪我一夜,這件事不僅一筆勾銷,本公主還會為你在皇上麵前好好美言,你覺得如何?”

彈幕這時候又開始活躍起來。

臥槽,公主這是要拆官配嗎?!

臥槽臥槽,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爽,我的爽點好歪啊,我倒要看看男主角怎麼選!

2333跟公主睡了就做不成男主了,這是一本雙c文啊

女主角好冷豔,公主好嬌媚,姐姐們在一起算了!

我去,弓燁然會怎麼選?

郭妙婉也好奇地看著弓燁然,並且讓人給他鬆了綁。

不過這一次弓燁然麵色青青紅紅的嘴唇幾動,卻沒有說話,郭妙婉直接道:“看來公子已經想好了。”

“來人,把這個女人送進裡麵去受刑。”

“公主!你這樣簡直……唔唔唔。”弓燁然的嘴被捂住了。

郭妙婉把人弄進裡間,弓燁然被壓在外頭,不停地“唔唔唔”。

一大桶燒紅的刑具抬進去,弓燁然眼睛都紅透了。

彈幕也刷瘋了,吵嚷著公主千萬不要衝動傷害女主!

但是彈幕從來就沒有猜到過郭妙婉的想法。

郭妙婉把人弄進裡間之後,關上了鐵門,湊近女主角說:“你看到了吧,他在選擇你出去還是他出去的時候,遲疑了,他不肯為你去死,你卻傻兮兮地為他送死。”

郭妙婉嘖嘖,繞著女子走了一圈,說:“都說這世間癡男怨女,總也糾纏不清,在我看來,不過是沒人幫著他們看清。”

一大桶燒紅的刑具放在女主麵前,郭妙婉說:“你這樣的本事,跟在那麼一個男人身邊,讓我猜猜,一為恩,二為情。”

郭妙婉一錯不錯地看著女子神色,然後笑起來,“原來是為了情。”

為恩還有點麻煩,為情那就好辦了。

“你和他是一對兒吧,你想說剛才他是被逼得一時傻了是吧?”

郭妙婉說:“我再來猜猜,他肯定沒有許你未來,甚至沒有說過愛你對不對?”

女子眼中閃過短暫地晃動。

郭妙婉精準捕捉到,哼了一聲,說:“知道為什麼嗎?他想入仕,追名逐利都寫在臉上了。要是許了你一個鄉野山女未來,他以後怎麼‘被迫’娶世家女鞏固地位?”

係統要是人就真的快吐血了,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男主逐步不擇手段坐上丞相之位,最後才和女主he的虐戀情深。

彈幕也看了部分劇情,都在嗷嗷嗷直叫,公主說得太精辟。

女子麵上還是沒什麼表情,郭妙婉又說:“這樣,我不傷你,也不傷他,我們來做個測試吧。”

“來人,給這位姑娘鬆綁。”

“公主,這……”

“放心。”郭妙婉看著女主角,甚至還對她笑了笑,說:“她不敢動我,動了我,她的好情郎還想入仕?怕是直接入土。”

繩子很快鬆開,女主角抓著手裡割繩子用的小刀縮回袖子,沒有用上。

她看著郭妙婉其實有些迷茫,不知道她要搞什麼。

郭妙婉卻問:“你叫什麼?”

“……”

“你不說我來算算吧。”

郭妙婉故作高深地閉著眼,手指亂掐,然後跑去腦中翻劇情,要把彈幕笑死。

“哦,冉秋,冉劍莊莊主之女。”

冉秋神色猛地一變,下意識地按向自己腰間,但是那裡的佩劍已經被繳了。

“怕什麼?”郭妙婉說:“這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這回你叫兩聲,”郭妙婉說:“痛苦一點,撕心裂肺一點。”

冉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皺眉看著郭妙婉。

她武藝確實高強,被鬆綁之後,已經想好了怎麼逃,怎麼帶走弓燁然。

但可惜是大鐵門關著呢,這屋子裡高手也不少,她才沒輕舉妄動。

“叫啊,”郭妙婉眯眼說:“你就不想知道,你追隨的情哥哥,對你的在意有幾分嗎?”

冉秋自小長在山莊,武藝超絕,但是沒讀過幾本書,沒怎麼接觸過人。跟著弓燁然下山了之後,平時弓燁然在明處出儘風頭,她就躲在暗處看著他發光發亮。

冉秋從來沒有去仔細想過這個問題,關於弓燁然對她在意有幾分。

她喜歡,所以追隨。他的回應是否含糊不清,是否對她的感覺和她一樣,冉秋從來都沒有在意,她長在山裡不諳世俗,不知死活。

但是被郭妙婉這麼一說,她也疑惑起來,她能夠為了救燁然哥哥去死,那燁然哥哥呢?

“叫啊。”郭妙婉說:“你叫了,我會讓人鬆開他,他隻要闖進來護著你,我就放你們走。”

郭妙婉搓著鼻尖說:“不過前提要足夠淒慘。”

冉秋神色動容,係統抓狂,又不知道要怎麼警告。

彈幕都在刷啊啊啊啊。

然後冉秋也開始了“啊啊啊——”

頭兩聲還行,到後麵格外地淒慘,郭妙婉都把耳朵堵上了。

郭妙婉很快又命人燒了塊布。

焦糊的氣味傳出去,又隔了一會兒,冉秋喊得太用力了,嗓子都喊劈了。

郭妙婉才堵著鼻子走出來,看到淚流滿麵抱著自己頭,堵著自己耳朵根本不敢聽冉秋叫聲的弓燁然,忍不住問係統:“就這?男主角,氣運之子?”

“公子可以走了。”郭妙婉說。

弓燁然從地上爬起來,要朝著鐵門的方向跑,這時候郭妙婉不緊不慢地說:“勸你不要去,她太不老實了。本來想給她臉上印個賤字,但是她亂動,整張臉皮都掀下來了,看了容易反胃。”

弓燁然腳步猛地一頓,甚至踉蹌了一下。他回頭看向郭妙婉的眼神藏不住的怨毒,但是他沒有和郭妙婉拚命的能耐。

不會武藝,無權無勢。

“公主既然結束了,總該放人了吧。”

郭妙婉點了點頭,對著又要朝著鐵門走的弓燁然說:“現在放了,她也走不了了啊,雙眼都被烙鐵烙瞎了,手腳也都被穿廢了。”

這時候裡麵再度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郭妙婉縮了下脖子,心裡感歎這個冉秋還真是莽啊。

不過弓燁然果然腳步又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