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珠珠……(2 / 2)

“今夜就在這裡紮營。”陸珠看向遠處,片刻後斷定:“不會再有大批量的怪物來襲了。”

她的話說完衛兵又發出了一陣歡呼,眾人開始準備露宿和進食。

有受傷的人找陸珠治療,陸珠就遞過去一瓶空間的營養液,然後再不著痕跡地把自己手指上的血,塗在那個人的身上。

不同於昨天戰況慘烈,今天有陸珠的幫忙,他們贏得太輕鬆,死去的衛兵非常的稀少。

這導致眾人議論起來,越發的痛恨羅堅壁,如果不是他,昨天那一場仗,他們的同伴也不至於死那麼多。

步梟現在雖然還是領導人,所有人明麵上都很敬重他,可是很顯然,隻要陸珠出現,他就會被排除在衛兵們的擁護之外。

步梟最後一個斬殺了怪物,點燃之後,他甩著流血的長劍回來,看到衛兵們全都圍繞著陸珠,眼神有片刻的晦澀。

而站在他不遠處,鬱山看著陸珠的眼神,也帶著陰翳和複雜。

陸珠很快回到了馬車上,她的身體確實是有一點虛弱,雖然並不疼痛可是剛才抬起手臂的動作,讓她的肩膀上一陣濕膩。

又流血了,陸珠回到馬車當中休息,喝了幾瓶營養液,又重新給自己上了藥。

之後她就躺在馬車裡,和還在昏睡的屠烈並排躺著。

晚上陸竹靈給陸珠來送吃的,陸珠依舊留下了,但還是沒吃。

她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彈幕都在奇怪她為什麼不吃。彈幕其實一直都奇怪,陸珠有的時候肚子會鼓起來,她到底吃的是什麼?

這種問題陸珠從來不會回答,她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是不餓,就把那些食物留起來,準備留給屠烈吃。

陸珠側著身,看著屠烈,馬車裡麵沒有點燈,有一些黑。

但是敞開的小車窗照進來一些外麵的火光,那些火光躍躍欲試,在陸珠和屠烈的身上跳來跳去,像是一群調皮的孩子,想要窺視馬車中的一切。

現在還沒有到睡覺的時間,陸珠不會睡得這麼早,彈幕看到了她躺在屠烈的身邊,一個個全都在替屠烈緊張。

陸珠起先隻是側著身子對著屠烈,靜靜地看著屠烈。

不過看著看著,陸珠就湊近了屠烈,開始伸手去摸屠烈的臉,用手指去描摹他的五官。

陸珠在沒有目的的情況下,不會和人主動親近,但現在屠烈的狀況有一點特殊。

屠烈為了她離開獸人族,追隨她混在人族當中,為了她獸化,發誓永遠保護她……

她為昨夜屠烈對她遭遇危險時候的撕心裂肺而動容,而這樣的屠烈,又生於她的筆下……

這給陸珠一種感覺——屠烈是屬於她的。

陸珠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她自己的,無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她自己的那個世界。

一個屬於自己的東西,讓陸珠感覺到新奇。

而且屠烈雖然又壯又猛,可他給陸珠最多的印象,是柔軟。

陸珠手指從屠烈的眉毛,慢慢地滑到他的鼻尖上,又從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嘴唇。

屠烈的唇形非常的好看,人中深長,唇峰像畫的一樣,陸珠已經忘了她是怎麼描寫屠烈。

她完全沒有辦法,把屠烈和她記憶當中在公交車上碰見的那個,在她被猥/褻的時候,伸出援手的人聯係在一起。

真的有那樣一個人嗎?陸珠產生了疑惑。

陸珠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因為她覺得屠烈不像任何人。

陸珠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屠烈的嘴唇,屠烈始終呼吸非常平穩,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趨勢。

陸珠又湊近一些,呼吸噴灑在屠烈的臉上,在彈幕哇哇哇的感歎聲中,睜著眼睛親吻上屠烈的嘴唇。

他們之間親吻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屠烈主動,都是屠烈以一種難以理解的熱情開始,以意猶未儘而結束。

陸珠時常會漫不經心,甚至會在跟屠烈親吻的時候,思考其他的事情。對於她來說,讓屠烈親吻她,隻是安撫屠烈的一種手段。

但是這一會兒又不太一樣,因為陸珠雖然依舊睜著眼睛,依舊在思考,可她腦中想的卻不是彆的,是她麵前的這個大狗熊。

陸珠也有過很多喜歡的東西,她喜歡一切美好的人事物。

隻不過陸珠的喜歡浮於表麵,一旦這個人或者是東西偏離最開始的樣子,陸珠的喜歡就會蕩然無存。

而她所喜歡的所有東西,最終都會改變,這像一種魔咒,一種無法逃離的宿命一樣。

所以陸珠很想知道,屠烈會不會改變。

以及這種親熱到底有什麼好玩,屠烈要那麼樂此不疲。

而屠烈一直以來對她展示的情愛,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

他說陸珠的血液中有了甜味兒,陸珠也想嘗一嘗,屠烈的嘴唇上是不是也有甜味兒。

陸珠像一個好奇的孩子,生澀的,反反複複地品嘗著她麵前的這顆糖果。

隻不過陸珠不知道,糖果是有外皮的,如果不剝掉那層外皮,就算將糖吮吸的化掉,也嘗不到甜味。

陸珠嘗試了一會兒,就停下了重新躺回去。

彈幕看著陸珠偷親屠烈,恨不得順著直播屏幕伸出雙臂來,搖晃屠烈的肩膀,讓屠烈醒過來好好看看陸珠在對他做什麼。

屠烈如果醒著的話一定會欣喜若狂,他高興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又憨又傻,就是一頭大笨熊。

可惜屠烈睡得太死了,不知道陸珠乾了什麼。陸珠親了他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又重新用手指戳戳屠烈這兒,捏捏屠烈那兒。

陸珠還是喜歡屠烈獸化的樣子,柔軟又巨大,埋在裡麵,像是掉進了雲層當中。

一整個晚上,彈幕都在看著陸珠不停地研究屠烈,連屠烈頭頂上的小辮子都查了一遍。

到了睡覺的時間,陸珠就躺在屠烈身邊,把屠烈的手臂拿過來,枕在自己的頭下麵。

兩個人在馬車當中相擁入眠,第二天清早衛兵們活動的叮當聲,還有眾人時不時傳進來的談話聲,終於吵醒了屠烈。

屠烈睜開眼睛,先朝著車頂上看了一眼,然後感覺到自己懷裡有東西,低頭一看,就看到陸珠蜷縮成一小團,窩在他的懷裡。

屠烈沒有辦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仿佛他的心跳都已經停止了,他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永遠也不要再向前走。

屠烈側頭看著陸珠近在咫尺的臉,正要湊上去親,就突然發現陸珠肩膀上浸透裙子的血跡。

血跡已經乾涸了,陸珠睡覺壓住了她受傷的肩膀,因為她感知不到疼痛,絲毫也沒有影響她的睡眠。

屠烈連忙將她身體翻正,陸珠迷迷糊糊哼了一聲,屠烈也沒叫她,直接把她裙子領口朝下拉了拉,想看看她肩膀上的傷勢。

結果正拉呢,陸珠睜開了眼睛。

她長發滾亂了,全在臉頰上和脖子上堆著,看上去像是被誰給揉搓過似的。她迷茫的視線先是落在了屠烈的臉上,條件反射一樣勾著唇對屠烈笑了下。

屠烈抓著陸珠領子的手,被她笑得猛地一顫,清晨本就精神百倍的狀態,更是差點爆了。

獸人的欲望是人族的幾十倍,年輕的獸人們,除去打獵和進食的時間,基本上都窩在洞穴裡麵搞繁衍。

陸珠笑得太好看了,屠烈一時間沒頂住,拉著陸珠衣服的手勁兒用得太大了,“刺啦——”一聲。

陸珠的裙子一路從領口開到了腰。

陸珠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眼神逐漸清醒,表情微微變化。

屠烈正要解釋,結果剛張開嘴,陸珠就說:“想乾什麼也不用把衣服扯壞的……”

陸珠聲音帶著晨起的鼻音,還帶著點抱怨:“我也沒剩幾件裙子了,你欠我兩件裙子了。”

屠烈本來要解釋的話,頓時噎回去了,他不打算解釋了,他就是想乾什麼。

不過屠烈至少還保持著理智,先看了陸珠身上的傷。

結果一看到傷口處乾涸的血跡,甚至還有崩開的線,屠烈頓時也清醒了,渾身上下的衝動都被抑製住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傷口什麼時候能好啊。”屠烈按著陸珠的肩膀,又心疼又著急,要知道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受傷,包括獸人,都是要死的。

陸珠這樣子讓屠烈非常害怕,他叮囑陸珠不要亂動,連忙下車去打水找針線,準備給陸珠處理傷。

陸珠自己卻不在意,就是腦子有些昏沉,像沒有睡夠似的。

她被撕壞的裙子虛虛蓋著身上,脖頸處已經愈合的猙獰傷疤,現在蔓延到了肩膀上,實在是觸目驚心。

大清早開啟直播,彈幕湧進來,看到陸珠這樣子,都差點不忍心看再退出去。

雖然知道陸珠不會疼,可這樣的傷放在醫療發達的現代世界,也屬實有些嚴重。更何況這裡是得病了能不能活全靠命的世界。

彈幕催促下,陸珠又喝了營養液,身體暖起來,她頭昏腦漲的感覺才散去一些。

屠烈也很快回來了,像昨天一樣端著水盆,給陸珠擦洗傷口。又從陸竹靈那裡要來了針線,抖著手給陸珠縫合抻開的地方。

其實陸珠自己處理會比屠烈處理好多了,尤其是屠烈一碰她的傷口就抖。

陸珠看著屠烈,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問他:“你又不疼,我也不疼,你鎮定點。”

“我倒寧願是我受傷,我身體強壯,再怎麼嚴重,熬兩天就封口了。”屠烈看著陸珠說:“你曾經用鐵簽穿透我的骨頭,反複潰爛兩個多月,我也熬過來了……”

陸珠突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說那些不是她做的,是原身做的?

可陸珠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那些就是她做的。

“我那麼對你,你還恨我吧?”陸珠問屠烈。

空間的恨意值還有一顆星,屠烈肯定還怨恨她呢。

屠烈動作頓了頓,皺眉看著陸珠,“你彆說話。”他大手捏著針線,有點出汗,要拿不住針了。

陸珠不再吭聲了,彈幕簡直和屠烈感同身受,替陸珠疼。

他們和陸珠相同視角,本來應該帶入陸珠的感受,可陸珠太迷了,他們帶不進去。

而且沒有人能這麼淡定地看著彆人縫合自己的傷口,還和他閒聊的歡快。

屠烈把那兩針補好了,把針插回線上的時候,他抬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陸珠好奇地問:“這兩針就出汗了,我受傷那天……你是怎麼給我縫的?”

屠烈動作一僵,他咽了口口水,感覺鬨心得厲害,他擰布巾給好陸珠擦洗傷口周圍,低聲說:“我縫了一夜呢。”

而且他當時不光出汗,還……心疼的掉眼淚了。

不過這種事情沒有人看到,屠烈是絕對不會自己說出口的。他再怎麼憨,也不想讓陸珠知道他會哭。

陸珠卻像是已經猜到了,歎息一聲說:“你這樣,我不疼一下,好像對不起你似的。”

屠烈清洗好了傷,看著陸珠說:“上什麼藥?”

這隊伍裡麵,隻有陸珠是巫祝,也就隻有她能治病。上什麼藥,要看她自己。

陸珠拿出了一瓶營養液,遞給屠烈,屠烈也根本不計較她裙子都被撕碎了,到底從哪裡掏出來的。

擰開瓶子,小心翼翼給陸珠上藥,還吹。

陸珠感覺到涼絲絲的,然後屠烈不小心手指戳到了一根縫得有些緊的線,陸珠下意識抽動了下,飛快皺了下眉。

屠烈連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陸珠皺著眉,看著自己的肩膀,又看看屠烈,張了張嘴,說:“我不知道……應該沒有,我不知道什麼是疼,你再戳一下?”

“戳什麼戳。”屠烈給陸珠把裙子拚好,說:“你今天不要起身,做什麼我幫你。”

陸珠疑惑得悄悄動了動肩膀,沒有剛才那種感覺了,她想果然她不知道什麼是疼。

“我去給你弄洗漱的水。”屠烈說著,要退出馬車。

但是退了一半,他想起什麼似的,又說:“我不恨你了,我要是恨你,怎麼可能為你獸化。”

“我以後不提以前的事了。”

屠烈湊到陸珠身邊,低頭親了下她的鼻尖,說:“我現在特彆喜歡你,隻想怪物趕緊死光,好帶你回獸神山。”

陸珠點頭,屠烈又親了親她的嘴唇,然後跳下馬車,去拿洗漱的東西。

陸珠躺著,聽話地沒有再起身。屠烈很快回來,像他說的,一直伺候著陸珠,他今天顯得格外有精神。

陸珠洗漱好,開始啃被屠烈泡軟的肉乾的時候,隊伍整裝完畢。歩梟又來問陸珠出發的事情。

屠烈直接掀開車簾說:“出發吧,女巫昨晚動用巫術,傷勢又嚴重了,不適合起來。”

屠烈說完回到車裡,衛兵們聽到屠烈這麼說都很擔心陸珠,但有屠烈在,誰也不敢靠近問候。

隊伍重新出發,陸珠枕在屠烈的腿上,今天依舊沒怎麼吃東西,但一點也不餓。

屠烈倒是胃口大開,把陸珠攢了兩頓的東西全都吃光了,留下最好的一塊肉,用手撕著,哄著陸珠吃。

“你吃太少了,這不行,傷不愛好。”屠烈勸陸珠,那姿態和表情,溫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

陸珠被喂到嘴邊,就吃些,一直在說我不餓。

外麵隊伍走走停停,一整天遭遇了幾波怪物襲擊。但衛兵們距離壑德荒漠的出口越近,就越戰越勇,都沒有用陸珠和屠烈出手。

這樣一連幾天,偶爾遭遇了數量多的怪物攻擊,屠烈怕陸珠牽動傷口,就下車獸化幫忙。

有他的加入,再加上衛兵們對戰怪物越發嫻熟,他們行進的速度非常快,轉眼就要抵達壑德荒漠的出口。

十月本該是深秋,但因為壑德荒漠之中的溫度很高,他們儲存下來的水和火油全都要耗空了。

他們不能再在壑德荒漠之中紮營,必須連夜趕路。

大部分無用的行李丟棄,他們行進的速度更快了,陸珠這幾天除了方便,都被屠烈看著勒令躺著休息,按時換藥。

傷口已經結痂,很快就能拆掉醜陋的針腳,就連麵色看著也好多了,彈幕都在說陸珠看著臉蛋都鼓了一點點。

但神奇的是陸珠這些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如果換成尋常人,早就餓死了。可是陸珠好好的,屠烈竟然也不覺得她奇怪。

隻是一直在催促她吃東西。

“吃一點。”屠烈說:“你都瘦了。”

這就是睜著眼說瞎話,陸珠根本從最開始就是這個身材。

屠烈抱著陸珠,坐在他自己腿上,把為數不多的食物最好的留下來,送到陸珠唇邊。

陸珠搖頭:“不餓,我吃浪費,你吃吧。”

屠烈不吃,他抱著陸珠看了看她,將她摟得更緊,和自己麵對麵嚴絲合縫的相貼。湊近了她的唇邊,含住了她的唇瓣。

馬車在黑夜中行駛,裡麵點了一盞小燈,隨著車子搖搖晃晃,明明滅滅。

陸珠的呼吸漸漸快了些,直播跟著陸珠的視角,黑乎乎的看不清。好容易看清了,隻看清屠烈抓著陸珠的手朝著他的腰下按。

“碰碰我……”直播就徹底黑屏了。

滾動的車輪在路麵起伏不定,陸珠臉貼著屠烈滾燙的側臉,像抱著一個燒紅的烙鐵一樣煎熬。

“珠珠……”屠烈愉悅地叫著他這些天發展出來的親昵叫法。

陸珠紅透了耳朵,迷迷糊糊地隨著馬車,在屠烈為她鋪開的情網中,抖動如羽翅般顫栗的睫毛,不知道怎麼才能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