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就不打擾王妃和殿下敘舊了。”他聲音低沉,還特意加重了“王妃”兩字。
林羨玉沒聽出赫連洲的情緒,隻覺得他太冷漠,從今天早上到現在,赫連洲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除了筵席上的那塊雪蓮糕。
上台階時,他回頭看了赫連洲一眼,眼神裡滿是委屈,赫連洲沒有回應。
林羨玉帶著陸扶京回到後院,一路上穿過狹長交錯的回廊,陸扶京看到斑駁的廊柱和陳舊的地磚,訝異道:“懷陵王暫住在這裡?”
“不是,這就是懷陵王府,怎麼了?”
林羨玉看到陸扶京的視線落在廊柱的紅漆裂痕上,走過來,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赫連洲把他的薪俸全都用去賑濟災民了,沒錢修繕王府,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陸扶京沒料到林羨玉敢直呼赫連洲的名諱,壓著聲音問:“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
陸扶京難掩震驚:“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沒有發怒?”
“剛嫁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林羨玉低下頭,悶聲說:“他很生氣,但是沒有遷怒我,也答應過會替我隱瞞這件事。”
“為什麼?”
林羨玉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因為他說我是無辜的,他不會為難無辜之人。”
“玉兒,你……”陸扶京看著林羨玉的落寞神情,還有他一身的北境裝束,猶疑不解地問:“你和懷陵王相處得很好?”
林羨玉抬頭望向陸扶京,“他是個好人,他和傳聞裡的活閻羅完全不一樣。不說這個了,扶京哥哥,我爹娘怎麼樣?”
“恭遠侯和夫人都很想念你,自你走後,二老思念成疾,身體每況愈下,我請來太醫院的太醫為他們針灸,還開了方子讓他們每日服用,二老的精氣神才恢複了些。”
林羨玉的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直到和親禮隊的人回來,告訴他們,你已經安全地到達了北境,還在懷陵王府住了下來,侯爺夫人激動地當場就落了淚。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等到北境傳來消息,二老才稍微放心,現在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閒來無事下幾盤棋打發日子,隻是……很想念你。”
林羨玉哽咽道:“我在這裡,沒有一刻
不想念爹娘和姐姐。”
“玉兒,你在這裡過得好嗎?”
林羨玉剛要說話,就聽見回廊儘頭傳來阿南的聲音:“譫王殿下?”
陸扶京循聲望去,欣喜道:“阿南。”
他看著阿南說:“阿南長高了。”
林羨玉帶著陸扶京回到後院,陸扶京本以為這王府處處陳舊,誰知後院彆有一番風景。有槐樹有菜園還有兩隻小兔在地上亂蹦,眼前一片鬱鬱青青,風拂過,香氣宜人。
林羨玉抽了抽鼻子,勉強露出笑容:“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扶京哥哥,過來坐。”
他們坐在樹下的石桌邊,阿南給他們斟了茶。陸扶京說:“玉兒,我給你帶了很多東西,你保準喜歡,都是你愛吃的。”
“路途這麼遠,能帶過來嗎?”
“我特意把京城的大廚帶到了蒼門關,在祁國境內做好,再帶到北境來,這樣縮短了路程,從蒼門關到這裡不過五天的時間。”
陸扶京讓人把箱子抬過來,“有你最愛吃的蟹黃酥,看看這是什麼?”
林羨玉眼前一亮:“楊梅酒!”
“是夫人親自釀的,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喝,小饞貓要忍一忍。”
林羨玉兩手抱著白瓷瓶,想到娘親親手為他釀製楊梅酒的場景,忍不住落下淚來。
“本來還想著帶你最愛吃的荔枝來,隻可惜荔枝一日色變,兩日香變,三日味變,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帶這些蜜餞來。”
林羨玉感動道:“扶京哥哥,謝謝你來看我,能吃到這些我已經很滿足了。”
陸扶京頓了頓,說:“玉兒,我替我父皇還有嘉屏,向你道歉。”
林羨玉不想聽到這兩個名字,笑容漸斂,彆過臉去。
“父皇近來身子抱恙,嘉屏被他送到離京十幾裡的空山寺帶發修行,但我知道,這並不能抵消他們犯下的錯,玉兒,你受苦了。”
“扶京哥哥,你不用替他們道歉,終有一天,我要讓他們親口向我道歉。”
陸扶京愣住,這話完全不像是林羨玉的語氣,更不像是林羨玉能說出來的話。
林羨玉朝他笑了笑,又說:“扶京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