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蘭殊眼神迷茫,他隻能傾身過去,把手掩在蘭殊的耳邊,小聲說:“我們還沒……還差最後一步……”
蘭殊震驚道:“什麼?”
林羨玉捏了捏手指:“這很奇怪嗎?”
蘭殊算了算日子:“從鹿山軍營到現在,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吧?怎麼會——”
平日裡見他們親昵過分的模樣,蘭殊之前還跟阿南打趣:若是殿下是女子,皇上的後嗣問題應該是完全不用愁了。
結果到現在還沒進展到最後一步?
那他們每晚都在做什麼?
“就是很痛嘛!”林羨玉又羞又臊,指著一旁的白釉筷筒,訴苦道:“他……他有那麼大!我受不了,我會痛死的!”
蘭殊愣了半晌才噗嗤一聲笑出來。
林羨玉直跺腳:“蘭先生不許笑!”
蘭殊連忙掩住唇,忍著笑說:“好好好,微臣不笑了,那皇上是什麼態度?”
林羨玉很是不解:“他應該有什麼態度?”
蘭殊挑了下眉,笑而不語。
“可是他說今晚……”林羨玉咬了咬指尖,神情愈發緊張,坐立難安。
蘭殊把羊鞭湯推到林羨玉麵前,慫恿道:“大人,稍微喝幾口,益氣驅寒。”
林羨玉心裡想著那檔子事,也沒注意到蘭殊眼裡的狡黠,捧著小碗悶頭喝了幾口,隻覺得喝完之後通體發熱。
蘭殊什麼都沒說,隻身離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又回來了。他往林羨玉麵前放了一樣東西,用白色瓷瓶裝著,木塞封著口,瓷瓶和桌麵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蘭殊含笑道:“祁國商隊裡有件貨品,大人,或許你用得著。”
林羨玉一頭霧水地拿起瓷瓶,拔出木塞,送到鼻間聞了聞,“蜂蜜?”
“做什麼用處?”林羨玉還是不解。
他眼神裡一派純真,蘭殊竟也說
不出什麼細節,歎了口氣,忍笑道:“大人且拿給皇上,皇上應該能意會,若皇上不能意會,微臣也沒轍了。”
蘭殊甚少這樣模棱兩可地說話,他向來傾囊相授,林羨玉擰著眉頭看著蘭殊翩然離去的背影,咕噥著:“蘭先生在說什麼啊?搞不懂。”
他舉起小瓷瓶,放在掌心轉了個圈。
“用來泡水嗎?”
直到赫連洲從羌州指揮營回來,他都沒有弄明白。
夜色已晚,他正在看書,忽地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倏然抬起頭。
剛要起身,赫連洲已經從背後抱住他,眼前忽然出現一對細鐲,一金一玉,外圈皆精心雕刻了並蒂蓮的紋樣,和田玉雅致,金圈矜貴,合在一起光彩流轉,顯得十分靈巧。
“玉兒的生辰禮。”
林羨玉眼前一亮,立即接了過來。
他把鐲子戴在手腕上,玉鐲和金鐲碰撞在一起,丁零當啷,如敲冰聲。
“玉兒喜歡嗎?”
林羨玉咧開嘴笑:“喜歡!”
赫連洲俯身咬了咬林羨玉的耳尖,看他高高舉起柔膩白皙的手臂,在燭火映照下,仔細看那玉鐲上的並蒂蓮。
“朝采並蒂蓮,暮綰同心結。”林羨玉低聲呢喃道。
赫連洲本想在羌州城內大宴四方,為林羨玉慶生,但林羨玉聽聞斡楚、絳州一帶遭遇雪災,百姓受難,便拒絕了赫連洲的提議。從蒼門郡回來之後,他帶著赫連洲去寺廟為百姓祈福,又在驛館裡和最親近的幾人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膳。
蘭殊和阿南為他做了一碗家鄉口味的長壽麵,他笑著道謝,長筷夾起第一根麵連著湯汁吸進口中,一點都沒斷,眾人笑著祝賀他“林大人生辰吉樂”,林羨玉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度過了他的二十歲的生辰。
不過壓軸戲是今晚。
林羨玉從準備沐浴時就開始緊張,宮仆往浴桶裡倒滿溫度適宜的熱水,又送進來兩隻熱水桶,便退了出去。赫連洲從林羨玉的物什箱裡翻出了茉莉澡豆,一轉身就看到林羨玉站在浴桶邊,隻穿了一件豆綠色的褻衣,兩手攥著領口,望向水麵的波紋怔怔失神。
赫連洲笑著問:“玉兒,有這麼怕嗎?”
林羨玉朝他翻了一眼,恨恨道:“疼的又不是你的屁股。”
赫連洲笑出聲來。
“害怕就不做,沒什麼的,”赫連洲撫摸著林羨玉披散的長發,低頭親了親他泛紅的臉頰:“水溫差不多了,坐進去吧。”
林羨玉忽然想起蘭殊送的那瓶蜂蜜。
“有個東西。”他停下來。
“蘭先生說……你能意會。”林羨玉把蜂蜜拿給赫連洲,“他說,今晚用得到。”
赫連洲微愣,接過蜂蜜。
“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嗎?你意會意會!”
在林羨玉滿是期待的催促中,赫連洲的目光逐漸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