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他願為天下人抱薪...(1 / 2)

金玉難養 杳杳一言 1061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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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色降臨,烏力罕將生擒的十二名刺客關進倉房,恭遠侯府也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清泠泠的月光為後院蒙上了一層柔白的輕紗,屋裡人聲漸消,好夢正酣。

而在京城的另一邊,有人徹夜難眠。

將軍府裡,得知暗殺計劃失敗的鄧烽拍案而起,揪住下屬的領口,怒問:“你說什麼?被烏力罕抓走了?烏力罕救了周韋,還把我的人抓走了?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下屬顫顫巍巍道:“小的隻聽見那北境的少年將軍高呼一聲,保護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

鄧烽踉蹌著往後退,鄧嘯立即走上來扶住他,“兄長,身體要緊,萬不可動怒。”

鄧烽卻推開他,怒斥:“你懂什麼?”

燭光掩映下,鄧嘯臉色沉了沉。

“我搞不懂那北境皇帝的心思,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信任我,還是不信?”

鄧嘯說:“自然是信兄長的,否則刺殺皇後一事,皇上不可能輕飄飄地翻過去。”

鄧烽已經失去了理智,在正廳裡踱來踱去,坐立難安:“那他為什麼要幫周韋?”

鄧嘯欲言又止,他看著眼前的鄧烽。

赫連洲為什麼要幫周韋?很顯然,鄧烽已經成為棄子了,赫連洲不需要一個權傾朝野的惡主,他需要賢臣名將為他鞏固疆土。

鄧烽還能為赫連洲做什麼?是替他推翻陸氏,可是推翻陸氏需要師出有名,赫連洲找不到這個“名”,便讓鄧烽衝在前頭“謀逆”,然後坐享其成。鄧烽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實則自掘墳墓。

鄧嘯比鄧烽看得更清,所以蘭殊找到他時,未曾開口,他便明白了蘭殊的來意。

那時他說:“蘭先生,無論如何,我與兄長血脈相連,不可為利而斷。”

可此時此刻他看著鄧烽,他那蠢鈍、暴烈、自私的兄長,身為鄧氏的長子長孫,所以生來坐擁一切,心中毫無敬畏,貪婪與日俱增,這樣的人,妄圖成為一方諸侯。

真是天下不幸。

他沒有回答鄧烽的問題,而是問:“兄長,成為嶺南王後,您還有什麼打算?”

鄧烽雙目似滴血:“老子怎會屈居嶺南?他赫連洲以為再給我兩城就能拉攏我?周韋都能做中南督事,我遲早要殺回京城

!”

鄧嘯幾近無奈:“兄長!”

鄧烽到底明不明白,他能在京城裡肆無忌憚,不是因為赫連洲倚仗他,而是赫連洲想利用他。

鄧烽的淩厲眼神在鄧嘯身上梭巡了一圈,狠聲道:“廢什麼話?鄧嘯,我發現你最近心神不寧,還和那個蘭殊舉止勾連,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生是鄧家的人,死是鄧家的鬼,你要是心懷鬼胎,動了彆的心思,我立馬把你發配回嶺西!”

鄧嘯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握成拳。

你不仁,彆怪我不義。

他轉頭望向院外。

與此同時,廣明宮中的燭火也在搖曳。

病中的懷瑾帝慢慢撐起身子,問:“瑄兒如今在何處?”

常侍顫抖著答話:“回皇上,在……在亂葬崗,是赫連洲命人……”

懷瑾帝不忍聽:“鄒譽也死了?”

“是被瑄王殿下失手殺死的。”

“譫兒……”

“譫王殿下還在刑部大牢。”

“召太子過來,無論如何,把譫兒救出來,譫兒與林羨玉有舊誼,若開戰,讓他領兵。”

常侍躬身道:“是,老奴這就去請太子,”

紅衣錦袍的身影融進黑夜,懷瑾帝看著空蕩蕩的宮殿,緩緩閉上雙眼。

幾個時辰後,日出東升。

赫連洲睜開眼。

原本有林羨玉在身側,他總會睡得很沉,可這夜不知為何,像是有什麼事情牽動著他的心,天蒙蒙亮時,他便醒了。

瑄王、鄒相死於刑部大牢。

鄧烽暗殺周韋失敗。

這兩件事似乎無聲無息,實則牽連甚廣,暗流湧動。就在這幾天,京城必亂。

赫連洲差人秘密回北境,讓納雷做好準備,如若開戰,速派大軍壓境以震懾祁兵。

交代完之後,赫連洲回到床邊,林羨玉已經醒了,正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眼角泛起淚花,“你去做什麼了?”

“給納雷寫了封信。”

林羨玉問:“北境現在一切都好嗎?”

“北邊有桑榮管著,南邊和都城有納雷,勸農令推行得不錯,前兩天納雷傳信過來,說一場春雨之後,農田疏爽濕潤多了,祁國的勸農官教牧民如何耙地,熱火朝天,

北境有十幾年不見這樣的場麵了。”

林羨玉光是聽著就倍感欣喜。

天氣轉暖後,屋子裡也漸漸悶熱起來,可偏偏林羨玉受了傷,不能著涼,還穿著冬日的寢衣,一覺睡醒滿麵桃紅,赫連洲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俯身去親他。

“赫連洲!”

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赫連洲平日裡在飯桌上不愛甜口,連馬蹄糕都淺嘗輒止,可林羨玉的臉頰肉,他是怎麼都咬不膩,都把林羨玉咬得叫出聲來,還不肯罷休。

直到阿南來報:“聖上,太醫署的蒲太醫求見。”

赫連洲一愣,鬆開林羨玉。

林羨玉連忙伸手揉了揉臉頰,氣鼓鼓道:“該讓太醫來給你治一治!”

赫連洲幫他蓋上被子,說:“玉兒先躺著,我去見蒲太醫。”

“不行!我要在旁邊聽。”

“……”赫連洲臉色微僵。

林羨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

林羨玉愈發狐疑。

太醫很快就來到屋內,跪地請安後,從箱子裡拿出脈枕,為赫連洲診脈。

片刻後,蒲太醫猶豫道:“身中火毒之人,脈弦應強勁亢盛,而聖上脈象平穩,隻比常人有力些,但不似火毒的征兆。”

林羨玉疑惑道:“可他每隔幾晚就要心緒不寧,心慌意亂,渾身發熱……”

赫連洲望向一旁的葡萄串。

蒲太醫這就有些困惑了,他又拿出一根鋒針,為赫連洲取血,經過一番仔細的查驗,蒲太醫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道:“確有毒瘀未消,可幼年中毒,經過了二十年,也該緩釋了,再厲害的毒也不至於如此強效,按理說最多是暑熱之時,因天氣炎熱,再加上北方乾燥,氣血不暢,導致毒發,怎會隔兩日就要渾身發熱?”

林羨玉連忙說:“太醫,你再翻一翻醫書,毒藥有成千上萬種,說不定就有一種毒藥,是隨著時間愈演愈烈的!”

“大人說的是,微臣這就去查。”

蒲太醫正要轉身,赫連洲喊住他:“不必了。”

赫連洲看了一眼林羨玉,無奈道:“太醫說得沒錯,的確是暑熱之時才會毒發。”

話音剛落,林羨玉的腦袋猛

然空白。

直到蒲太醫離開後,屋子裡才傳來一聲咆哮:“赫連洲你竟然敢騙我!”

這聲響徹後院的怒吼把阿南嚇得一趔趄,手裡的銅盆差點摔落在地。

屋子裡的林羨玉死死揪著芙蓉帳,不讓赫連洲進來:“你彆想上我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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