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隨身聽出故障了嗎？”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不放音樂了？”
“因為電池沒電了。”
“電池沒電了？為什麼不去買？”不會是因為沒錢了吧？
“呃……明天去。”
“電池大概多少錢？”
“一塊錢四節。”
“你要是買的話我樂意出五毛。”
張海山噗嗤就笑了：“不用。”
海燕固執地說：“用的，因為我也很喜歡聽。”她雖然窮，但是樂意為給她帶來這麼多精神愉悅的歌曲付費。這些歌曲緩解了她很大的痛苦，讓她不再那麼沉浸在苦累和悲傷噩夢裡，雖然始終牽掛金玲，但大多數時間除了聽歌、乾活，就是倒頭而睡。
“好聽吧？嘿嘿。”張海山得意地說：“哥的品味怎麼樣？”
“什麼品味？”
“欣賞音樂的品味啊，要不是我的品味好你怎麼會聽到這麼好聽的歌？”
“歌難道……還有不好聽的嗎？”
“當然有！”張海山急赤白臉地分辨：“就比如狼愛上羊和老鼠愛大米那種，很俗很蠢的歌也是遍地都唱的，還有一位叫陳瑞的女歌手，不知道被男人拋棄了多少次每天都在唱著讓人一聽就會淚流滿麵的歌，簡直是作孽啊！隻有有品位的人，才會從一大堆爛歌裡麵挑出這幾本精華，堪稱藝術品的好磁帶！”
……哦。海燕一臉懵懂。
“難道你沒聽過狼愛上羊和老鼠愛大米嗎？”張海山問。
“沒、沒有。”
“你也不知道陳瑞是誰？”
“不、不知道。”
“你沒聽過陳瑞唱的白狐嗎？有段時間大街小巷都在唱！”
“我沒有聽過。”
“天呢，你究竟是從哪個窮山溝裡走出來的遠古人。”
張海山說完就回去睡覺了，留海燕獨個尷尬得腳趾扣地。
那些都是什麼歌？
真有那麼俗嗎？
既然俗氣又怎麼會傳遍大街小巷？
而都傳遍大街小巷了，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偏偏我不知？
唉，海燕也因為自己落伍、沒見識而難過，但是她從小貧困，後來被關在邪-教裡，現在被關在工廠裡，始終沒有辦法去接觸世界。
卻沒想到，張海山第二天中午出去一趟，不僅買回來電池，還帶回來一本磁帶，和一兜子的零食，晚上他來到海燕的寢室坐在她對麵床上泡腳，把零食分給海燕，海燕不吃，他就非得給，可是海燕說沒有錢回請他，他說不用你回請，並將那些零食撕開倒在海燕麵前，海燕又說太多了，他說吃吧吃吧。
然後把那盤磁帶遞給她。
海燕接過一看，磁帶上麵的目錄表裡除了幾首彆的，還有被他嫌棄的那首狼愛上羊和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