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盛聞在宴會廳,被一群人圍住灌酒,他是這場慶功宴的主角,自然不能推辭,隻能應下一杯又一杯,好在宴會已經快要結束,他心底鬆了口氣,卻驀然想起陸星衍的話——
盛先生宴後的時間,都歸我。
陸星衍,似乎是想跟他單獨相處。
他揚了揚唇,見宴會已進行到尾聲,就在大廳裡搜索陸星衍的身影,可遍尋無果。
視線不經意間轉向大廳外的庭院。
一處灌木叢,陸星衍正跟人輕聲低語,臉上的笑容乖巧又甜蜜,刺眼得很。
而在他身前的人,赫然是盛牧。
盛聞嘴邊的笑僵住,目光沉下來,嘴抿成一條直線,捏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收緊,手背上青筋蹦出,力道之大,讓周圍準備上前搭話的人懷疑他是不是想要把酒杯捏碎。
他們見盛聞一身冷意,頓時歇了心思,噤聲,默默走遠。
盛聞隻看了廳外一眼,就挪開目光,轉身,卻跟一個侍者不小心撞上,對方托盤裡的紅酒撒了他一身。
“啊!盛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侍者麵色慘白,連連道歉,一副闖了大禍的樣子。
盛聞解開西裝外套,可酒灑了一身,連裡麵的白色襯衫都沒有幸免,他看了這個侍者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人,是故意撞上來的。
侍者唯唯諾諾地低著頭,看不清麵容。
旁邊的賓客看著盛聞狼狽的樣子,紛紛說道:“盛總,去休息室換身衣服吧!”
他們參加這種宴會,一般會再備一套衣服,就怕這種突發狀況。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盛聞跟周圍人示意後就離開了宴會廳,拿了衣服,去往二樓的一個專門的休息室。
陸星衍渾然不知自己跟盛牧這幅場景落在了盛聞眼裡。
庭院不同於宴會廳的喧鬨,此時格外寂靜。
這安靜,顯得蛋糕覆上臉的聲響格外刺耳,“啪”的一聲,黏膩又惡心。
陸星衍怕蛋糕掉下來,還拍了兩下。
他鬆手的時候,放蛋糕的托盤都粘在了盛牧的臉上,格外滑稽。
他的動作直接把盛牧弄懵了,他就像一截木頭,直愣愣地戳在那。
陸星衍……他怎麼能……在笑的那麼甜的情況下,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
陸星衍看了盛牧一眼,又挪開目光,仿佛被什麼臟東西汙了眼,“少在我麵前搞這些把戲,在我眼裡,你連個屁都不是。”
盛牧不可置信地抹掉臉上的蛋糕,用手指著陸星衍,氣的聲音都發抖,“陸星衍,你不要不識好歹,我慣著你,你還真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了!”
“嘖,說的你能拿我怎麼樣似的。”陸星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憑你現在的地位,你能動的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光是你小叔一個手指頭,就能把你摁死,更遑論加上我陸家。”
“盛牧,你應該慶幸,要不是幾年前你救了我一次,以你在訂婚宴當場逃婚的行為,我不可能這麼簡單地放過你。”陸星衍直直地迎向盛牧憤恨的目光,勾唇,“所以,以後,少來惹我們。”
身後宴會廳一陣喧鬨,陸星衍聞聲看去,已經不見了盛聞的蹤影,他轉頭看著一臉狼狽的盛牧,警告道:“要是你小叔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說完他就轉身朝宴會廳大步邁去,他得去找人。
盛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陸星衍的背影,眼裡是藏不住的怒意和陰狠,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伸出蛇信,嘶嘶作響,陰毒又致命……
*
陸星衍回到大廳,隨便拉了一個人問,說盛聞是不小心被侍應生撞上,灑了一身酒,去換衣服了。
他一聽就頓覺不好,這一看就是盛牧和他二伯設的局,保不準哪裡就藏著陰招等盛聞落網。
他立馬趕上二樓,來到盛聞專屬的休息室,聽到裡麵傳來些奇怪的動靜,沒多想,一腳踹開。
可落入眼簾的場景讓他瞪大了眼。
隻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年靠在床沿,被迫仰頭,臉憋得通紅,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見他踹門而入,眼裡頓時閃過一抹求助,“救命……”
他快被掐死了。
他剛進門,都還沒碰到這人的身子,就被一腳踹到了床邊,盛聞看到他的臉,非但沒放過他,反倒二話不說就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垂眼看他,目光冰冷。
就像是,在欣賞他在自己手底下掙紮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