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葉母很有遠見,把錢拿到手後自家又添了點,換了套離榕城一中不遠的小彆墅,小夥伴們分開的分開、轉校的轉校,到現在為止,也就五六個人還保持著聯係。
陸婉婉家裡有錢,同樣要了安置費,一家人入住榕城市中心的大平層。
葉隨小時候見過陸家父母,兩人從事教育工作,對陸婉婉管得很嚴,也不知道陸婉婉用什麼理由申請的走讀,還能自己在校外租房子住。
時間已經很晚了,遙遙地能聽見住宿區傳來的鬼哭狼嚎。
經過停車棚時,葉隨不經意地往裡看了一眼,停車棚處隻有一個路燈,年久失修,燈光暗淡慘白,偶爾一閃一閃。
車棚下一道人影彎著腰,光一個背影就能看出來勁瘦落拓的韻味,這人穿著寬鬆校服,開了鎖,推著車走出來。
路燈慢慢照亮他的臉,一截側臉自高挺鼻梁處被光影分割的明明滅滅,難掩英俊。
葉隨臉色一變,好像見了鬼。
“沈硯?”陸婉婉卻很驚喜,沒等葉隨反應過來,她便走上前,輕笑著挽起被風吹起的碎發,“好巧,你是在等葉隨嗎?”
葉隨懷疑陸婉婉也見鬼了,不然她是哪裡得出的結論?
沈硯戴著耳機,耳機線鬆鬆垮垮在領口處纏了一圈,校服衣領半壓著鎖骨,很不良家婦男的打扮。
葉隨與他對視一眼。
兩人一個鄙夷,一個冷淡。
短短數秒好像交鋒了數個來回,片刻後,葉隨率先移開視線,沈硯的目光隨即從他臉上收回,推著車經過他們,“不是。”
他語氣裡的冷意連陸婉婉都聽得出來,陸婉婉怔了怔,扭頭問葉隨:“吵架啦?”
葉隨實在不明白她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我倆不熟。”
“哦,”陸婉婉點點頭,“吵架了。”
這次是肯定的語氣。
葉隨:“……”
對著任何人,葉隨都能假裝和沈硯不認識,但對著陸婉婉顯然不可能——如果說陸婉婉是葉隨的青梅,那麼沈硯……即便很不想承認,但沈硯確實是葉隨的竹馬。
七年前大院拆遷,小夥伴們走得走、散得散,葉家父母和沈家父母一拍即合,兩家人一起搬到新區小彆墅,又當起了鄰居。
這一當就當到了現在。
這些年什麼都在變,沈家父母的生意做大做強,工業園區建到廣州,常年天南地北到處飛;葉家父母捧著體製內鐵飯碗事業順利,安穩度日——唯獨不變的是兩家人的感情。
陸婉婉是兩人關係的知情人,很堅定地認為葉隨和沈硯的關係很好、非常好。
葉隨對她的錯誤認知感到絕望,但又不能上趕著去解釋,他無奈歎了口氣,和陸婉婉追上前方的沈硯。
“沈硯,你今天怎麼出來這麼晚,”感覺氣氛有些僵硬,陸婉婉笑著緩和:“你也值日嗎?”
校園內不允許騎車,沈硯的步伐始終不快不慢:“留下改了套試卷。”
“哦,”陸婉婉沒話找話,“什麼試卷呀?”
“周考卷。”
陸婉婉是美術生,顯然不知道清北班的變.態之處,天真地問:“周考?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葉隨聽不下去了,“清北班每周都有周考,我們平行班沒有。”
陸婉婉一頓,臉上有些尷尬:“這樣啊。”
幸虧她沒問出諸如“你考得怎麼樣,排名多少”這類顯而易見的問題,如果說清北班都是一群變.態,那沈硯就是變態中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