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收回手,“還有最後一句。”
葉隨拳頭硬了。
沈硯:“下次寫情書,記得換個筆跡。”
“……?”
筆跡?
眼皮驀地一跳,遙遠的記憶蘇醒。
沈葉兩家是鄰居,兩家長輩關係密切,小到孩子上的課外班,大到逢年過節買禮品年貨,全部一起置辦。
他跟沈硯曾跟一位老先生學毛筆字,學了近三年,老先生後來年紀大了,沒精力再辦興趣班,當時基礎打得好,葉隨的字很好看,班裡的黑板報都是由他主筆。
他當然不會傻到用原筆跡去寫情書,長篇大論下難免有個彆字露出馬腳。
就憑這個,沈硯居然真就把他給認出來了?
葉隨喃喃:“……怎麼可能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你居然還記得?”
沈硯沒有回答,而是道:“所以你承認是你寫得了。”
“沒有。”葉隨收拾好複雜的心緒,繼續否定。
“好。”沈硯點了下頭,從書包裡取出另一摞情書,同樣的粉色卡紙,隻是這一摞表皮畫著黑色愛心,葉隨正在茫然,沈硯便撩起眼皮,高深莫測地,像已經看透了一切:“那這些呢?”
葉隨愈發茫然:“啊?”
“這些情書,”沈硯盯著他,夕陽下,他的身姿頎長,被勾勒得挺拔英俊,語氣平平:“你寫得。”
我靠!!!
剛甩出去的黑鍋以一個不可抵擋的姿態重新砸上腦門,葉隨怒道:“你說是我寫得就是我寫得?彆在這自導自演啊,我沒空跟你廢話!”
沈硯道:“哦。”
“……”
忍不了。
真的忍不了!
葉隨上前一步揪住沈硯的衣領,想給他一拳,打重點怕被訛上,打輕點怕沒效果,本來就快被氣暈了,想一想更氣。
小巷子裡,兩個人莫名奇妙保持這個姿勢僵住。
葉隨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一時間束手束腳,他個頭到沈硯鼻梁,眼睛下意識平視前方,正糾結著,咫尺的距離下,沈硯唇角輕微一挑。
如同錯覺。
葉隨眸光一定,怒火再次上湧,神智卻出奇的清明,隨之而來是這一下午所有串成線的事情。
他定了幾秒,突然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盯著沈硯的臉,緩緩鬆開手:“我說,你為什麼非要逼我承認這情書是我寫的?”
沈硯臉色有點淡,微低著頭,垂眼與他對視。
葉隨摩挲著下巴,靈光一現:“你該不會……暗戀我吧。”
“這你放心。”沈硯的態度很欠揍。
葉隨:“……哦,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直男。”
沈硯這次沒說話,隻用難言的目光看著他,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封情書,語調清晰,慢條斯理:“直不直的,誰知道呢。”
葉隨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我說了,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沈硯糾正他:“這封情書。”
“說了不是情書——”
“那是什麼,”沈硯整理好手頭無數封信,裝進書包,他漫不經心地,沒做區分,葉隨忍了忍,想提醒他一句,卻察覺他看了過來,眼神冷淡而意味不明:“性.騷擾?”
……性、性騷擾???
誰?
我對沈硯嗎?
葉隨瞬間被雷得啞口無言,恨不得以死明誌。
除非有一天他瞎了、傻了、癱了——不對,他就算瞎了傻了癱了,也不可能看上沈硯!
“臥室裡有監控。”沈硯再次開了口,葉隨一動不動的,半天才回過神,聽他說:“我爸媽不在家,怕我出事,上個月剛裝得監控,沒來得及告訴你。”
葉隨緩緩倒吸一口涼氣。
沈硯:“臥室一個,牆頭一個,今晚我回去查查。”
“你耍我是吧?”葉隨頓了許久,說道。
沈硯看著他,沒說話。
鬥智鬥勇變成了跳梁小醜。
葉隨懷疑人生。
最想保守的秘密居然是以這種方式被發現,他不明白自己這一下午在忙什麼,掙紮了片刻,實在不想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