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陋居(2 / 2)

一樹人生 priest 3470 字 8個月前

“想你?想你有錢拿怎麼的?我哪有那美國時間。”謝一接過他的行李:“走吧,把東西放了,我請你吃飯。”

地鐵裡很熱,也很擠,謝一笑著聽著王樹民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說話,說起他們原來部隊裡那個已經回家轉了業的小孩,說起那一頓頂五個人吃飯的安軍兄,說起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演習,嚴酷、但是熱血沸騰的訓練。

地鐵裡人挨人人擠人,王樹民不得不緊緊地靠在謝一旁邊,側過身,胸口頂在謝一肩膀往下一點,體溫從不厚的衣服裡透出來,一點一點地傳導到謝一身上,像是能讓人窒息了似的。

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側臉上,謝一藏在一頭碎發下的耳朵突然紅起來,這個距離不是安全距離,耳鬢廝磨一般。可是謝一從這天第一眼看見王樹民開始,“離這個人遠一點”的想法就像帶著尖銳爪子的鐵手,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臟。

他是活得那麼純粹的人,依舊是愛憎分明的,讓人想起怎麼也關不住的小老虎。一吐一息,都讓人聞到生命的味道,謝一想,自己就是個女人,也是內裡都腐爛了的,麵對著這樣的人,他會自慚形穢。

茫茫人海間,那麼近,又那麼遠。

泰戈爾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遙遠異國的男子有太性靈的筆觸,句句都不過等閒言語,可感同身受起來,原來輕易就浸透了人間萬般滋味。

王樹民臉上的笑容,卻在走進謝一租的房子的時候,突然就保持不下去了。外麵是那麼繁華的城市,隔一條街道就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可這裡隻有發了黴的櫸木板,嘎吱嘎吱響的樓梯,逼仄極了的空間,以及像是要往骨頭縫裡鑽的陰涼。

謝一幫他放好了行李,指了指屋子裡唯一一把椅子:“那個你坐的時候留點神,有一條腿鬆了,要不坐我床上也行,我燒壺水,你暖和暖和,然後帶你出門找地方吃飯去。”

王樹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謝一拽得差點沒站穩,鐵鉗似的手攥得謝一生疼,王樹民緊緊地抿著嘴,半天,才低低地說:“你……就住這裡?”

謝一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瞟了王樹民一眼:“乾啥?大少爺沒見過民間疾苦吧?其實這也不錯,現在雖然稍微冷了點,不過聽說夏天就涼快了。”他把手臂從王樹民手裡抽出來,轉身去燒水,“你回去的火車票買好了麼?什麼時候走,明天後天?”

王樹民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隻把那張小單人床坐得“嘎吱”一聲慘叫,悶悶地說:“不走了,在你這待到開學!”

謝一頓了頓,不鹹不淡地說:“你體驗勞苦大眾生活啊?該滾哪滾哪去,我就請了一天假,沒工夫跟你玩,明兒還得上班呢。”

王樹民“哼”了一聲:“老子就賴上你了,怎麼著,有本事打電話叫條子。”

謝一順手把灶台擦了擦,燒著的水發出細微的響動,他苦笑了一下:“沒跟你逗悶子,不遠的地方有個火車票代售點,下午我跟你看看去,我這有什麼好住的,過兩天小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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