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苦笑:“你在哪呢?怎麼找著這個電話的。”
“你家。”那邊停頓了一下,好像有點心虛,“我幫保安大叔講我是你女朋友,鑰匙丟掉了,他就幫我叫物業把門打開了。”
謝一深吸了口氣,無力:“小姐,你是私闖民宅。”
“不管,誰讓你神秘失蹤。”無比理直氣壯,又頓了頓,蔣泠溪才輕輕地歎了口氣,“還回來伐?”
謝一忍不住抬頭瞄了正在廚房裡擦地的王樹民一眼,笑了笑:“不回去我能去哪裡?等一陣子吧,等這邊用不著我了的時候。至於工作……”他最後兩個字刻意壓低了聲音,含糊地吐出來,“老早就想跳槽了,幫我問問你家Jason收不收留我?”
蔣泠溪嗤笑一聲:“Jason還要問的啦?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給你鋪紅地毯。”
“那小的先謝謝泠姐賞我口飯吃。”
“甭價,給哀家好好做事就行。”她前後鼻音不分,“甭價”的“甭”說得好像“奔”,怪腔怪調的,聽得謝一笑出聲來。
蔣泠溪卻沉默了一會,才有點不理解似的低聲問:“你哪能就認準一個人呢?”
謝一一隻耳朵聽著電話,一隻耳朵聽著王樹民在廚房七上八下的折騰,手裡托著一打盤子擦桌子,手一個勁兒的顫悠,盤子碰碰撞撞發出讓人心驚膽戰的動靜,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倦怠,不願意想,不願意動,就想這麼一直下去,辭職也沒關係,每天住逼仄的小房子也沒關係,辛苦也沒關係。
半天等不到他回話,蔣泠溪忍不住問了一句:“小謝?”
“你說怎麼辦呢?”謝一心不在焉地用手輕輕牽扯著電話線,“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可是……”
忘記是另外一回事。
經濟學原理上的一個基本假設,是人都是理性的,可是這是錯的啊……有的時候,我們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犯傻,犯賤。
“儂個港都(你這個傻瓜)……”
“泠姐真是真知灼見。”謝一有點沒心沒肺地笑。
“不睬你了。”蔣泠溪嘴上說得凶巴巴,可口氣卻不由自主地軟下來,“回來給我電話。”
謝一放下電話,才發現自己被這姐姐吵吵得耳朵都有點疼。王樹民卻不知道有意無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