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2 / 2)

扈漣琢磨了一下這幾個字,提取出一些有效信息。

這個病是在扈燕很久之前便有,以及昭安公主八歲之前並不住在宮裡。

扈漣沒有注意到趙勘突變的臉色,輕輕頷首,表示了解,但是麵上依舊看不出什麼意味來。

又多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扈燕躺在床上,睫毛顫了顫,終於有了轉醒的跡象。

他做了許多許多的紛繁亂夢,幼時聽聞父皇按照夢裡的預言封了一個貧家女孩為公主的那種可怕無力感再次放大,然而這麼多年下去,所有的不甘憤怒全部化成了荒誕嘲諷。

人在局中,所有掙紮最終逃不過命運二字。

隻是今日一時不察,居然還是被裹挾進了那種並不清醒的情緒當中。

扈燕睜開眼睛,手指輕微蜷起,入目是昏黃的燭火光亮,身著淡色衣裙的少女懨懨欲睡,四周寂靜無聲,還是趙勘第一個發現他醒過來,欣喜萬分的湊上前來:“陛下醒了?”

扈漣被驚動,轉身來看扈燕,那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睛暖亮如晝,麵上一臉關懷,這是他熟悉得不能夠再熟悉的眉眼。

剛犯症時候對方的動作倏然又回憶在了扈燕腦海中。

對方輕柔的手指,纖細的手臂不住把他往懷裡帶,他感受到臉靠近那溫熱的胸膛薄弱得仿佛一劍可以捅穿。

還有自己眼睛上如一個吻般的刹那觸感。

暗綠色的繡金牡丹薄被蓋在扈燕的身上,他唇色發白,呼吸微微急促,又被氣得轉過頭去不欲看她。

克製了好一會兒,終於穩定了情緒,扈燕轉過頭來,整張臉上隻有那烏黑的瞳仁看起來稍有精神些,即便這樣,他還是微笑麵容,漂亮的不可方物。

他開口:“我這舊疾來勢洶洶,讓皇姐受驚了。”

扈漣不知該作何回答,輕聲解釋:“若不是我的原因,陛下也不會受這般刺激。”

扈燕輕闔眼簾,睫毛垂成一片小小的陰影。

從出生開始,他身在局中,看似掌握至高權利,實則無論覺醒與否,他都已經成了輸家。

雖是失敗者,也莫要做窮途絕徑歇斯底裡瘋狂之人,該要的尊嚴與麵子還是要有,這是扈家不同踐踏的驕傲。

他往趙勘那裡看了一眼,語氣不容置疑:“昭安公主需要文淵閣的鑰匙,趙勘,鑰匙在你的手上,你來把它交給皇姐。”

……

繁華熙攘的朱雀大街上,各類小攤販叫賣聲音此起彼伏,裝潢精致豪華的商鋪林立於街道旁邊,等待著願意駐足的顧客賞光留步,一覽裡麵各色風光。

大街之後便是曲折彎繞的弄堂小巷,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相互靠在一起,滿是臟汙的麵容上隻剩下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謹慎地盯著胡同儘頭,生怕有什麼歹人突然闖進來。

過了一會兒,一道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所有小孩頓時充滿希望的抬起頭來看向那處。

隻見一個稍大一點的小孩從胡同外麵走了過來,他的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沮喪,將雙手攤開:“今日去了賣包子的林大娘那裡,她的丈夫生了病,沒有出來擺攤,故而沒有偷到吃的。”

這個消息明顯在這幾個孩子當中是一個噩耗,所有小孩的眼睛頓時黯淡下來,最瘦弱的那個小女孩用手捂著肚子,默默掉著眼淚。

她旁邊的小男孩見小女孩這般,試圖拿手給小女孩擦擦眼淚,可在觸及到手中臟汙的那一刻,連日來擔驚受怕饑腸轆轆的恐慌和焦慮情緒終於到達了頂峰。

他猛地站起來,悲憤地踢了一腳地上的乾土,不平道:“妹妹都快要餓死了,為什麼京城裡還不許人要飯討錢?南鄉都是像我們這樣逃荒的人,京城裡難道覺得我們這種人不該存在嗎?”

小男孩帶著哽咽的質問並沒有人回答,所有人之間一片沉默,因為這樣的問題他們也搞不懂。

他們南鄉逃荒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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