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堂家老,請你清點一下傷亡數額。”
薑家族長端坐在議會堂的主座上,美眉微皺,目光深邃地凝視著下方的人事堂家老。
他的衣袍已被血腥氣染成暗紅色,渾身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人事堂家老單膝跪地,雙手做輯,低頭向主座上的族長彙報。他的聲音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回稟族長……我,我,我……”
他的話語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一想到那慘烈無比的傷亡數字,豆大的淚珠便從眼角滑落。
但很快,他強忍著淚水,顫抖著向族長彙報著狼襲的戰損。
“合氣境族人三百三十人,陣亡一百七十九人。”
薑家族長端坐在主座上,白嫩的右拳逐漸握緊,指節發出咯咯的聲響。她的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
“開脈境族人一百八十四人,陣亡九十七人。”
砰!
薑家族長的拳頭重重地砸在身下那由玄金木製成的大椅扶手上。這一舉動讓下方的人事堂家老也嚇了一跳,但他很快恢複了原狀,繼續彙報。
“築基境族人五十九人……”
人事堂家老的聲音越來越小,渾身顫抖不已。他無法再麵對這殘酷的現實,無法再數出那些已經逝去的英勇族人。
薑家族長微微歎息,她的目光掃過這平日裡擠滿築基期家老的議會堂。如今,這裡卻隻剩下寥寥數人,淒涼而空曠。
她不必再問,也能想象到這一戰的慘烈程度。族人們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他們的犧牲將永遠銘刻在薑家的曆史之中。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她恨自己隻顧著修行,卻忽略了族群的安危。
半年前,曾有一位築基期的家老向她彙報,說山下的狼穀中出現了異常情況,請求她親自帶隊前去調查清理。
然而,當時的她一心隻想突破築基期,對那家老的彙報並未太過在意。
她輕率地分配了幾個開脈境的小組給那家老前去處理,卻未曾想過這會成為她永遠的遺憾。
那家老和那些小隊自此之後便杳無音信,消失在了茫茫的狼穀之中。
而她呢?
她正在自家的靈泉旁盤腿打坐,調息修煉,隨後進入了閉關室,立下了不突破築基期絕不出關的誓言。她閉關苦修,日複一日,夜複一夜,直至今日才終於出關。
然而,當她終於踏出閉關室的那一刻,雖然修為成功突破至辟穀境,但她的眼前卻呈現出一幅慘烈無比的景象。
她親眼目睹了因為自己的疏忽和大意,導致族群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慘重損失。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化為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無聲地控訴著她的自私和盲目。
她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痛苦,如同被萬箭穿心一般。
她恨自己的自私,為了修煉而忽略了族群的安危;她恨自己的盲目,沒有及時察覺到族群麵臨的危機。她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過錯,是她的疏忽釀成了如今的苦果。
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每一滴都凝聚著深深的悔恨和痛苦。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試圖忍住心中的悲痛,但那股巨大的自責感卻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將她淹沒在其中。她默默地站在那裡,任由風吹亂她的發絲,卻無法吹散她心中的悔恨和痛苦。
薑家族長從那段沉痛的回憶中緩緩抽離,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還沉浸在那血腥而殘酷的戰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