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2)

她與我 緑夏 5749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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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讀小學意味著我們這批小孩子要告彆隻知道蒙頭玩耍的童年。

對我來說不算難受,我本就是喜歡安靜的性格,能認字反而幫助我可以看懂小人書上寫的是什麼故事。程莫也一樣,她早就期待能快些認字,這樣就不用整日翻來覆去地看小人書上爛熟於心的圖畫。

是的,程莫可以將圖畫完完整整默畫出來。

這個技能是我們一起第三遍看小人書的時候她展示給我看的。

我坐在她家樓道裡的台階上,看她拿著石頭認真地在牆上一筆一筆勾畫。我記得她畫的是《西遊記》裡的白骨精。

她說那是她第一次畫畫,雖然費了不少時間,但成果很不錯。在我看來,牆上的白骨精跟小人書裡畫的沒差彆。

我問她是怎麼畫的,我很好奇。她說多看幾遍就會了,圖案會隨著翻看的次數一點一點在腦海中成型,等要畫的時候按照腦子裡的圖案照模照樣描下來就行。

那個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這種技能叫做天賦,而擁有天賦是最難能可貴的。

我們這群孩子分在同一個班級,辛訶也在其中,他父親負責教我們認字。因為辛訶就住在我家樓上,所以我們經常結伴上下學。

大部分時候我會放學後去他家寫作業,辛訶的媽媽——秦阿姨總是笑著替我們開門,還會貼心準備點心,有時候是她自己做的糕點有時候是水果。去寫作業的次數多了我與秦阿姨、辛老師也愈發熟悉。有時候寫完作業我會幫秦阿姨做糕點,因此也得了些好處,秦阿姨很熱情,總在我回家前塞一堆好吃的讓我帶回家。而辛老師若是在家便會替我和辛訶開小灶,教我們一些古詩詞。

程莫也想加入我們,但她沒有時間。放了學她需要立馬回家幫她母親做家務。這一年她家新添小弟弟,才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正是離不開媽媽的時候。到了周末,能得閒的時候,我、程莫、辛訶三人便會聚在一起聊天學習。

辛訶也不喜歡跟莊文襄那群瘋小子瞎鬨騰。他更願意埋首在書海裡多識幾個字或是多做幾道算術題。

家長們倒是很樂意見到我們三人結伴,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愛學習,將來能有出息。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漸漸成為家長們口中“彆人家的孩子。”

隨著認識的字變多,我和程莫用於能看懂小人書上描寫的故事了。我們學著大人品評戲曲的模樣討論哪個人物好,哪個人物壞。在程莫這裡人並沒有絕對的好壞,她認為人做某些事是有原因的,如果隻從做的事情的好壞來定義人的好壞並不全麵。而我則是黑白分明,無法接受灰色地帶。這兩種不同的價值觀也伴隨我們長大,主導我們成為不一樣的人。

(10)

暑假的前夕,天氣熱的令人無端煩躁。母親也不願意在灶台生火做飯,那實在是一種煎熬,便每日早晨熬上一大鍋夠吃三餐的粥和烙餅。反正夏天一到便沒什麼胃口吃飯,這些簡單的食物反倒吃起來對身體負擔小些。但對我來說,日日餐餐吃沒什麼油水的東西很是難受。好在能夠時不時去辛訶家蹭飯,也算改善夥食了吧。

辛老師是文人,他不僅教書育人偶爾還給雜誌社供稿賺些零散的稿費。每回拿到稿費他都會買小禮物給辛訶,當然大部分情況送的是學習用品,而我也能因此沾光。

這次,辛老師帶回來的禮物是一盒彩色鉛筆。

這可是稀罕玩意兒。

辛訶收到很高興,表情明顯比收到書本要興奮的多。那時候的我們正處於想象力極其豐富的年紀,每天都會產生無數的奇思妙想並且創作欲也十分強烈。

我很想試試彩色鉛筆用起來是什麼感覺,但性格決定了我不是一個敢於爭取的人,我期待辛訶主動問我要不要一起畫畫,於是我靜靜地看著辛訶愛不釋手地擺弄彩色鉛筆,他每擺弄一下,我的內心便焦灼一分。

辛訶終究沒有主動邀請我一起畫畫,而是問我程莫是不是畫畫很厲害。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程莫不讓我對外說她會畫畫的事情,我問過她為什麼,她隻是搖搖頭不肯告訴我原因。而且,自從她在牆上畫白骨精給我看之後再沒有當著我的麵畫過畫了。我不知道她一個人的時候是否練習過畫畫,繪畫的技術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什麼意思?”

麵對辛訶,我不想欺騙他。

“她畫白骨精很厲害,那時候你還沒搬來。現在她有沒有繼續畫畫...我不知道。”

“你說的白骨精是她家樓道裡那個?”

“嗯。”

辛訶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去找程莫畫畫玩吧,這套鉛筆在她手裡一定能畫出最美的畫!”

“好啊。”我是這樣回答的。

我希望程莫能開心。她畫白骨精的時候那種認真專注是真實的,她對繪畫的喜愛也是真實的。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幫她母親做家務。

夏天,白日裡大家都不愛關門關窗,開著門窗空氣更流通些,不時還能吹進絲絲縷縷涼風減少一些些燥熱。

“程莫,你在忙嗎?”我扒拉著程莫家的門框,看見程莫在客廳疊衣服,她母親懷抱小嬰兒來回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