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作聆音和太宰治交往的消息不脛而走,相較於單純的吃瓜群眾們,受到影響最大的自然還是中也。
一連好幾天,橘發少年的臉上都籠著揮之不去的陰沉。
負責黑手黨新成員也就是中也的指導的尾崎紅葉,在準備帶中也去參加某個酒會時,出聲提醒他控製好自己的表情。
“黑手黨不是粗魯無腦的暴力組織,那種以為僅憑武力就能鎮壓一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紅發的女性對他說:“有時候發生的某些事情,雖然並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也不能直白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尾崎紅葉眸子微沉,在她還是少女的時代,也曾發生過某件事……
——不,這不是應該想起那些的時候。
“什麼意思?”
“隻是想告訴你,你的表情太明顯了。”紅葉說。
太宰和中也之間的事森鷗外都已經告訴紅葉,甚至連神作聆音都一同說了。
倘若要問作為首領的森鷗外在組織內最信任何人,迄今為止大概也就隻有尾崎紅葉。
正因如此,他才會將教導中也的任務交給紅葉,而將太宰帶在自己身邊。
被戳穿了心事的中也有些慌張,但很快便冷靜下來,紅發的女性看著他的發頂,抬手摸了摸他的橘發。
“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努力去爭取吧。”
中也意外地看著她。
紅葉說:“靜下心來思考,想想應該怎樣做。”
話說到這裡已經夠了,中也並不是愚鈍之人,隻是因長期以來對自己的力量太過自信而缺少了很多思考的機會。
橘發少年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終於想起了那時候——
在那天夜裡,神作聆音對他說了交往以後,他半夢半醒間聽到的那句話。
就像夜裡星星墜落的聲音,她說:“屬於你自己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啊。”
中也抬起臉望著紅葉,臉上的表情讓紅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屬於我的人生,已經開始了。
……
首領辦公室。
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在聆音麵前轉圈,神態嬌憨地纏著聆音追問:“這件呢?這件好看嗎?”
聆音點頭:“愛麗絲不管穿什麼都很可愛哦。”
偌大的首領辦公室隻有她們兩人,森鷗外一大早聲稱有事帶著自己的直屬下屬太宰一起外出,臨走前將愛麗絲托付給聆音照顧。
明明隻是出門一趟,幾小時後就能回來,走的時候卻硬是搞得跟生離死彆一樣,森鷗外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讓太宰都扶額歎息。
——要是讓其他組織的人看到,一定會覺得港口黑手黨沒救了。
聆音倒沒什麼誇張反應,雖然隻是人形異能,但現在這個愛麗絲,性格一定是以某個對森鷗外而言很特殊的人為模板的。
事實上,聆音也挺喜歡那個人。
想到這裡,她突然記起之前對與謝野晶子說過,如果下次在橫濱見麵的話就請她吃飯來著。
雖然完全靠運氣偶遇的可能性不大,但她本身是作弊器的話就另算了。
“呐!愛麗絲醬,我們出去逛街吧!”
愛麗絲看著聆音的表情突然振奮起來,雖不明白她想到了什麼,不過一聽到逛街——
“好啊!林太郎都不帶我一起出去玩,那我可以和聆音出去玩。”
幾句話說服門口的守衛,在幾個黑手黨成員的跟隨之下,聆音帶著愛麗絲出現商店街,她的目標很明確——與謝也晶子這時候也在商店街。
不過和她一起來的人似乎有些難辦啊……
與謝也晶子是由異能者構成的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和她一起出來的那位名偵探則是有著超強的洞察力,聆音腳步頓了頓,後麵顯眼的黑手黨成員們也停下腳步。
“我說,你們沒覺得自己太顯眼了嗎?”聆音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首領是讓你們擔任護衛的工作,又不是讓你們監視我和愛麗絲,你們居然就這樣直接跟在後麵,是生怕其他人注意不到嗎?”
“連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組織裡都是些什麼人啊……”
穿著黑西服的手下們垂下腦袋,猶豫起來,“那我們……”
“彆問我,”聆音仿佛有讀心術一般,“動動自己的腦子,仔細想想應該怎麼辦。”
少女抬起腳步就要走,“停下,還跟著嗎?在你們想清楚之前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被這樣教訓的手下們腦袋暈暈乎乎的,連思考的能力都下降了不止一絲半點,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眼前早已沒有他們要跟隨的身影。
終於擺脫他們的聆音腳步輕快了許多,她牽著愛麗絲的手,小姑娘一臉好奇地問她要去哪裡。
“去見一個朋友。”
“唔……朋友?”
見愛麗絲困惑的樣子,聆音便解釋道:“其實也還算不上朋友啦,就是買票來橫濱時認識的人,說好下次有機會見麵要請她吃飯。”
金發的小姑娘更奇怪了,“那你們約好了嗎?”
“沒有呀。”
沒有約好怎麼知道呢?愛麗絲覺得很奇怪,但這時候聆音已經和一位年輕的女性對上了視線。
那位女性留著黑色及肩的短發,發上彆著一隻金色的蝴蝶飾品,見到聆音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又見麵啦,晶子小姐。”
聆音主動來到她麵前和她打招呼,後者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說出來的話也有點呆呆地:“你怎麼在這裡?”
聆音彎著眼睛笑笑,沒有說話。
與謝野瞥見她牽著的小姑娘,不怎麼確定地問:“這是你的妹妹嗎?”
不奇怪與謝野遲疑,畢竟愛麗絲的發色太顯眼了——這麼小的孩子染發的可能性也很小吧。
“算是吧,”聆音說,“是一個叔叔的女兒。”
她說完,邀請道:“我能請晶子小姐一起吃午餐嗎?”
與謝野稍顯猶豫,“我是和同伴一起來的……”
她轉過身正要介紹自己的同伴,卻發現原本應該就在身邊的青年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
與謝野冷靜不下來了,聲音提了好幾個調:“亂步先生!”
幾人把附近全找了一遍,完全沒有發現她所描述的那個戴著棕色貝雷帽披著棕色短鬥篷的青年。
“或許是自己先回去了?”聆音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可能的,”與謝野頭疼地按著額頭,無力地說:“亂步先生根本不知道怎麼乘電車。”
話說到這裡,與謝野帶著歉意:“真是抱歉,今天恐怕不能一起吃午餐了,我得儘快找到亂步先生才行……這樣吧,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我,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好了。”
聆音有些可惜地看著她,搖搖頭,“或許下次我們還能見麵呢,到時候晶子小姐再請客吧。”
與謝野沒再堅持,正要和她告彆的時候,聆音突然問道:“晶子小姐是什麼星座的?”
“誒?”突然被這樣詢問的與謝野有些疑惑。
“我其實會一點點占卜,所以……”
與謝野恍然大悟,“是射手座。”
聆音認真地想了想,“那不如往南邊走吧,或許會有收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