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之後,A總會有意無意地刷著聆音的好感,小禮物之類的東西必定是少不了的,用餐的邀請和欣賞畫展歌劇之類的邀約更是數不儘數。
雖然他們表麵上還是沒有確定關係,但是在暗地裡,整個港口Mafia的人知道了A正在追求神作聆音的事情,並且一致默認了他們一定會交往——這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當中也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足夠猛烈的風聲之後,他也特意跑到神作聆音的辦公室,單刀直入地詢問了這件事情。
“你又看上那種東西了?”
中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畢竟神作聆音的眼光向來都讓他無法理解。
“不是‘那種東西’,”聆音很冷靜地對他解釋:“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什麼都沒做哦,是有人在追求我。”
“那你也沒拒絕啊!”中也說。
突然提高的音量讓聆音挑起了眼尾,她抬起臉望著中也:“所以呢?”
——就像是在問,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中也的臉色慢慢回轉,他壓下心頭的惱火,正想開口,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聆音大人,”下屬站在門口對她說:“人已經抓到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工作上的事情總歸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下屬來得過於巧合,中也沒有意識到什麼,真的以為有這麼巧,但聆音卻暗了暗眸子,垂下眼瞼斂去神色。
“我知道了,”她再次看向中也:“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哦?”
中也剛想說出來的話早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亂,這時候又要組織語言,他咬咬牙,“等你處理完這些事再說吧。”
“那記得給我關……”
“你也不用每次都讓我記得關門吧。”中也實在忍不住吐槽。
聆音聳聳肩,沒再多說什麼。
***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辦公室裡沒有中也的身影,畢竟以他敬業的習慣,會一直在辦公室坐到她回來才叫奇怪。
然而辦公室裡確實有人在等她。
黑色蓬發的少年坐在她的椅子上轉了一個圈,身上的繃帶依舊沒有減少,但看起來倒是非常開心,就像是心情愉快到要吹口哨了。
在聆音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花瓶,裡麵每天都會換上新的插花,而這些新鮮的花枝,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聆音,”太宰將手臂搭在辦公椅的扶手上,懶洋洋地說:“你又有新男朋友了嗎?”
和一眼就能看出來抗拒與不快的中也相比,太宰的段位就要高上許多,絕大部分時候其他人都無法理解他這時候的心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聆音將文件隨手扔在桌上,站在他對麵,“現在還沒有,不過很快就是了。”
太宰挑了挑眉,似乎對這樣的回答有些意外,但他仍然記得聆音當初對自己說過的話。
太宰很清楚聆音的性格,也明白她所做出的每一個承諾都很鄭重,哪怕平日裡說的話總是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辨,但隻要是承諾,她都絕對會遵守。
太宰其實很想知道,對於神作聆音而言,究竟要怎樣的人才能算是她真正想找到的人,但他不會這麼直白地問她,就像她也從來不會問,對於太宰來說,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誰。
有些問題,其實不知道答案反而更好。
A送過來的禮物顯然在不斷進步,從一開始那種俗氣的大紅寶石項鏈到現在這樣的發卡、耳飾之類精致的小首飾,聆音沒有拒絕,每次都把他送的東西收下,然後放在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
太宰一拉開抽屜就看到了。
“已經送了這麼多了嗎?”太宰瞥了一眼她的臉色,見她沒有不悅的意思,繼續說道:“看來對方很認真呢。”
“是挺認真的。”
其實已經不是挺認真而是非常認真了,其敬業程度讓聆音都有些感慨,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隨意了。
“那我可要擔心一下聆音會不會真的被打動了。”太宰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聆音的視線穿過他的頭頂望向窗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是啊,畢竟對方可是十分用心。”
她笑著說:“餐廳、燭光、音樂、好吃的食物和舒適的環境,就像是下一秒就會拿出戒指跪下求婚一樣。”
太宰不再微笑了,而是安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太宰,”就像他所預料的那樣,聆音繼續開口了,“我好像已經找到那個人了。”
當A將絨麵的黑盒子移到她麵前,牽著她的手把手鏈戴在她手上的時候,聆音的心底裡突然生出了某種奇怪的想法。
並非是被他所打動,或是因為他的舉止而覺得自己對他產生了什麼想法,而是說,在那個瞬間,她產生了——如果坐在我對麵的是另一個人就好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這到底是神作聆音第一次產生這樣的念頭,所以讓她自己也困擾了好一會兒。
她很清楚自己不會產生幻覺,就算是盾子那種級彆的絕望也無法將她吞噬,她所產生的每一個想法,都是發自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
神作聆音並沒有要抗拒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念頭,她隻是不太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