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個世界是被縫合起來的,是扭曲的、生拚硬湊出來的。
這讓年幼的費奧多爾幡然醒悟。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覺得的異樣是什麼,也明白了自己在為什麼而陷入混沌迷茫。
於是他也縫合了一些東西,卻發現那樣做的結果,和料想之中完全不一樣。
讓他開始進行實驗,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的人,是天人五衰的首領。
天人五衰的首領,代號“神威”的男人,費奧多爾上一次見到他已經是很久以前了。
那時候仍在寒冷的西伯利亞,凍土圈的土壤都是蒼白的。
在費奧多爾年幼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尋常,奇怪的人會做奇怪的事,而不平凡的人會做不平凡的事。
他用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的表情看著那個男人,聽見對方告訴他,“我曾經曆過弑神的戰爭,而現如今卻要創造出新的神。”
那個男人說,他們所處的,是早就已經沒有神的世界了。
戰爭殺死了一切,而後在那些殘肢斷骸中孕育出新的生命。橫濱多年來的混亂,讓那個地方形成了獨特的異能者集合地。
費奧多爾覺得,如果按照他們的首領“神威”的說法,那裡應當是沉睡著什麼東西。
讓他產生這種想法的,正是早已消失的首領。
——因為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橫濱。
費奧多爾並非是為了尋找他的蹤跡而來到橫濱,他隻是想尋找他留下的東西——那個男人想要創造出新的神,因為神必定會改變這個世界。
神是一種指代性的說法,祂並不一定是人類,甚至不一定是活著的生命,但神毫無疑問能改變現如今這個拚湊出的畸形世界。
在調查的過程中,費奧多爾沉心靜氣了很多年,他知道僅憑個體的力量無法做到所有事情,所以他需要借助其他的力量。
充分利用自己作為情報販子的便利,把一切可用的事物投入到橫濱。平靜的湖水中什麼都不可能找到,隻有將它徹底攪動起來,才有可能找到被深埋在最底處的寶物。
這的確是最有用的方法,費奧多爾已經看到了結果。
他已經找到了被藏起來的東西——從那些混亂中顯出身形的存在。
是一個少女。也是神的指引。
費奧多爾曾傳出過一個消息,他把“虎是書的道標”這樣的情報賣給了組合的人,讓他們為此遠赴橫濱奪取這個道標。
但比起這個連他自己都不知真假的情報,他現如今已經接觸到了更真實的、可以被稱之為道標的存在。
不是書的道標,而是神的道標。
仿佛隻是在某個瞬間感受到的,費奧多爾注視著神作聆音的眼睛,他像是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整個世界。
甚至嚴格來說不僅僅是這個世界,也有……其他的世界。
他在這個胡亂拚湊出的破碎世界中,看到了最最完整光耀的存在。
—
當費奧多爾帶來太宰治中槍生命垂危的消息時,神作聆音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
甚至不如一分鐘以前費奧多爾對她說:“我今天路過一家很不錯的咖啡店,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
聽到這種話的聆音還會露出淺笑,回應說那下次就一起去好了。
不可能是真的對咖啡店的關心度高於太宰,而是——
“隻是中槍,並沒有生命垂危吧。”
神作聆音用平靜的口吻說著篤定的話語。
費奧多爾眼簾微垂,聲音輕柔地問她:“是怎麼推測出來的呢?”
神作聆音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抬起眼皮盯著他的臉。因為費奧多爾斂起眼瞼,她看不清對方的眼神。這讓聆音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費奧多爾正在試探她。
或許是試探她的“異能力”,又或許是試探她的底牌。
“太宰非常聰明,也很謹慎。既然你都已經見過他了,如果你們說上話了,那麼彼此一定也會覺得,你們其實是一類人。”
神作聆音說:“能讓他中槍,也就意味著可以直接擊斃他,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那麼給我帶來的消息也隻會是‘太宰治死了’,而不是他‘生命垂危’。這就說明,為了某些目的,你故意留下了他的性命。”
她摘下了費奧多爾的氈帽,將手掌貼在費奧多爾的麵頰上:“是個很棒的玩笑,但下次不要這樣了。用人命來開玩笑,本來也不符合你的理念。”
神作聆音歪了歪腦袋,擁抱著魔人,她貼在他的耳邊,“費奧多爾是我見過的最最努力的人,起碼……在這個世界裡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換了專欄頭像,是性轉的澀澤,和我cp秋秋(秋木葉)放在一起看有奇效。
你失敗的原因,就是沒有認真看劇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