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原警部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鬆田警官不懂,組對部跟彆的警察不太一樣,這些暴力團夥黑吃黑,隻要彆傷到無辜市民,我們也並不一定要追查到底……也插不進手。”
“要不是這次死的是山本家主的姐姐,一把火燒的太大,而山本家光天化日的在東京街頭肆意妄為,觸怒了上麵,我們也不會追的這麼緊。”
這話說的很委婉,與其說是插不進去手,倒不如說是懶得去摻這趟渾水。
“況且這個殺了山本雅子的家夥,可不是一般人,我們完全沒找到他的任何痕跡。”
鬆田陣平抓著鼠標的指尖細微的抽動了一下,誰都沒注意到他此時的失態。
“他在擊殺山本雅子的時候,完全避開了監控,鑒識課按照彈道角度進行複盤,發現凶手當時是混在人群中,一片混亂中,現場賓客多一個少一個,誰也說不清……總之現在線索已經完全斷掉了。”
鬆田陣平有點納悶:
“你之前不是說罪犯可能是‘那個人’,‘那個人’指的是?”
長原警部撓了撓頭:“啊,我說的是他。”
他在電腦上調出一段影像,隻見監控中的走廊邊緣,一個穿著裝修工人衣服的人拎著沉甸甸的塑料桶走過。
“我們調查過,這種包裝的塗料是水性防火塗料,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苦於尋找不到火勢凶猛的原因……看來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至少也是幫凶。”
鬆田陣平沒吭聲,長原早就知道他性格冷淡,沒在意,繼續道:
“可惜,監控隻照到了這一幕,沒照到全身和正臉,我們一幀一幀檢查過,這個人的服裝、步伐都看不出任何異常,也沒有殘留任何線索……現在看來,這裡被監控照到應該也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誤導我們追查。”
沉默了一秒,鬆田陣平盯著開始播放的監控,點頭:
“多謝,繼續吧。”
他看著被放大的監控視頻,揣在衣服口袋裡的掌心不自覺的開始冒汗。
他……會看到Hagi殺人的那幕嗎?
隨著監控錄像不斷播放,長原警部看著身上透著淩厲氣息、冷淡的像石頭一樣的男人,不由覺得有些納悶。
男人的唇色有些蒼白,這種蒼白像是霜雪覆蓋在棱角分明的石頭上,給他增添了幾分冷硬的氣息。
一直到視頻徹底結束,鬆田陣平垂下眼眸,平靜的站起身,對長原警部點了點頭:
“多謝,後續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叫我。”
長原警部爽快的擺了擺手:
“我估計這個案子是不會拖太久了,山本家族一直在催著結案,我看他們比起找尋真凶,更希望這件事情早點平息。”
“估計他們心裡也對敵人的身份有所察覺吧?”
鬆田陣平身影一頓:
“那組對部……”
這位組對部年輕的警部沉默了一秒,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
“有些案子,不是咱們想查就能堅持查得下去的。”
“我不知道鬆田老弟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麼,下麵這話也不是警察該說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山本雅子才是山本家族背後的暴力團夥話事人。”
“她隱藏幕後,犯下的罪行早該槍斃一百了,我們苦於沒有證據,一直逮捕不了她,如今被黑吃黑……不得不讓人感歎一句,人還是少做壞事的好。”
————
午後的陽光越發有了夏日的毒辣,刺的人皮膚生痛。
穿著一身便裝的卷毛池麵推了推自己的墨鏡,沉悶無聲的拐進大廈後方幽暗的小巷。
他走過被他拆除炸彈的廢棄大樓,站在那日撿到幼馴染的牆後,定定的看了一會兒。
隨即緩緩蹲下身,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拂過地麵上的一層浮灰。
萩原研二那日在這裡沾染的血跡,已經不見蹤影。
這條小巷仿佛從來沒有一個受了槍傷的男人昏迷過。
如果不是鬆田陣平那雙銳利的眼睛看出常年處於陰麵的青苔,有被刮蹭過的痕跡,他或許自己都要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在這做了一個夢。
那青苔的剮蹭痕跡也被處理過,除非有人確認這裡真的躺過一個人,否則就算是警察和偵探,隻怕也會以為這裡的青苔邊緣就是這樣淩亂的吧。
那個神秘的組織,善後竟做到這種地步。
所謂的山本家族,看起來完全不是對手。
他們要求組對部立刻結案,乾擾警察調查,到底是因為憤怒於警察插手,想要親自報仇,還是恐懼於那個組織可怕的威懾?
上次他在會所偶遇hagi與同事算計的那個人,也是個財閥家族的高管……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Hagi在這個組織中,究竟處於什麼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