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爐子嗎?”阿橫問道。按坊市的兌換規則,一中品相當於一百三顆下品靈石,兩中品至少要兩百六十顆下品靈石。
“這是離火爐!一品中階。”中年修者將爐子交到阿橫手中。
阿橫手指一拔,那個離火爐陡然亮起,遍布爐身的符紋光華閃爍,氣勢非凡。
“能再便宜一點嗎?”阿橫身上的靈石加起來,也僅有一百六十顆,與中年修者的要價差距有點大。
“兩顆中品,你不虧。”中年修者指著離火爐,聲音之中透出無奈,“不怕告訴你,這是我族傳之物,是我祖上從丹青宗帶出來的,原來是一品頂階,後來炸過一次爐,品階才掉到了中階。它已經傳了三代人,煉出過不計其數的丹藥。我要不是急著用靈石,才舍不得把它賣掉呢。”
“一百五十顆下品靈石!你這離火爐帶著暗傷,在這個坊市,你絕對賣不出超過這個價錢。”阿橫還了一個價,他仔細看過這個離火爐,發現爐身上有一道暗傷。如果不能修複,極有可能會炸爐。
“一百五十顆下品?太狠了吧!”中年修者本來蒼白的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阿橫卻是胸有成竹,他對中年修者道:“若是你的煉爐是新的,十中品都沒有問題。但問題是它帶著暗傷,隨時可能炸爐,一百五十顆下品已經不錯了。不信,你再擺十天半個月也賣不掉。”
他在這裡廝混了三年,對坊市的情形熟得不能再熟,一件物品能賣多少靈石,好不好賣,都了如指掌。
眼前的中年修者臉色蒼白,大約是受過傷,女孩子麵有饑色,兩人處境一定十分艱難,急需用靈石。
“一百五十顆下品,我們不賣!至少兩百顆。”中年修者十分倔強,女孩眼中亦現出鄙夷之色,仿佛在說阿橫趁人之危。
“要不我們一人退一步。一百五十顆下品靈石,加二十顆補氣丸和十顆元氣丹。”阿橫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一般,開出了終極價碼!這也是他所能承受的最大的價碼!
“好吧!”中年修者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阿橫也是近些天以來,唯一真正肯出價的買家了。很多人看到這個煉爐上的暗傷,就不願意出價了。
阿橫買下藥鼎,便去尋阿丘,看看他有無辦法幫著修理一下這個煉爐。
“出事了!有人在砸唐肥的攤子!”恰在此時,阿丘卻找了過來,一臉惶急,“對方是散修會的,聽說是要找你麻煩的!唐肥正拖著他們,他叫你快跑!你是怎麼惹上散修會這群災星的……”
“唐肥出事了……”阿橫一聽就急了,他身形一晃,已是消失不見。
在坊市他認識的人不多,能說得上話的朋友更少,唐肥是他認識最早,也是交情最深的一個。
還沒到唐肥處,遠遠看到唐肥的攤位圍著一群人,攤位上的玉簡灑落一地。
唐肥受了傷,倒在地上!地上有一灘血道,觸目驚心。
“果然是他!”阿橫目光一跳!鬨事的一共有六個人,其中張雲赫然就在其中。
阿橫手握古劍,可清楚地感應到這些人的修為強弱,其中三個人的修為和張雲不相上下。
唯獨有兩個人修為不弱,給他以強烈的危險的感覺,其中一個是身形碩大的光頭,說話時一口大金牙上下開合,顯得十分凶悍!另一個是身著黑色衣甲的青年男子,臉色陰沉,搖著一把黑色折扇。
阿橫懷抱古劍,一個飛縱,已出現在唐肥身邊,扶起了唐肥:“這是怎麼回事?”
唐肥的嘴角溢血,神色萎頓,他看到阿橫時,臉上露出驚容:“是散修會的人,你……彆管我,快跑!”
散修會是坊市中眾多組織的一個,參與者都是築基以下修者,據說會眾有一兩百人之眾。會中但有人被欺負,會眾就會群起而攻之。
“你這個廢物總算來了!你打了我們散修會的人,還想跑,你就是跑到天上去,也沒有用。”大金牙手中把玩一對黑色鐵球,鐵球隱有符光電芒閃過。他大約三十歲的模樣,長著一對狼一樣的三角眼,凶狠而陰險。
他的本名叫什麼沒人知道,隻因他與人爭鬥,一嘴的牙齒全讓人打碎了。他索性鑲了一口金牙,坊市中的人都叫他大金牙。
“你們想怎麼樣?”阿橫一聽,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張雲吃了虧,就去找散修會的大金牙和陸任來出頭。結果沒有找到自己,就找唐肥來出氣。
阿橫本就出身凡境的江湖門派,從來都是快意恩仇!這事既不能善了,那就隻能靠武力解決。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種的。彆說爺不給你機會,跟我們去外坊私鬥場吧!”大金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金色的大牙,讓他的臉變得更加凶狠獰厲,像一頭饑渴嗜血的狼。他手中那對黑色鐵球轉得飛快,鐵球上的符光電芒閃耀,亮起讓人心顫地寒光。
大金牙手中的這一對鐵球是一件一品上階法寶,曾有一個練氣七層的散修不知深淺,被大金牙一舉擊殺,用的就是這對鐵球!
“好!”阿橫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古劍,古劍感受到了他胸中的戰意,亦是發出一陣地微不可察地顫動。
私鬥場的規則很簡單,那就是生死契鬥,不死不休。坊市裡對這種事情,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怎麼管束的。
“你小子死定了!一會兒我們老大會用手撕了……”張雲挑釁地看著阿橫,一把將一堆玉簡推倒在地。在他看來,大金牙一出手,阿橫已然是一個死人!
大金牙在坊市煉氣六層以下修者的綜合戰力排行榜上,高居三百零七位,是坊市中有名的狠人。
“錚!”阿橫根本懶得跟他廢話,手中古劍已然出鞘,淩空虛斬。
“啊!”張雲聲音嘎然而止,隻覺左邊耳朵一痛,用手一摸,一隻耳朵已是不見,臉上血流如注!
大金牙等人無不驚立當場,俱是一臉驚疑地看著阿橫。在眾人眼中,這個修為低微的家夥變得極度危險起來,就像一把森然凜冽的劍。
“你最好不要亂碰這裡的東西。否則,我斬了你!”阿橫懷抱古劍,像是根本沒有動過。
大金牙見阿橫露了這一手,收起臉上的輕視之色,道:“沒想到,坊市中還有劍道高手!今天的生死鬥不會無聊了。”
陸任臉上亦是多了幾分凝重之色,阿橫流露出的氣勢,絕對不是一個低階煉丹修者所能擁有的,而像是一個久曆沙場的冷血殺手。
不過陸任並不擔心,他們在坊市廝混這麼些年,碰到的高手不計其數,有許多人甚至是一些宗門的外門弟子,修為遠在他們之上,可還不是被他們乾掉了?
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實力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殺伐爭鬥的經驗。論起殺伐爭鬥的經驗,大金牙和他在整個坊市的小勢力中,也是排得上號的。
阿橫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能和他們相比。更何況阿橫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隻有練氣三層的修為,體內靈力極之有限。
越是厲害的劍招,越是需要靈力的支撐,練氣三層的修者體內的靈力,最多支撐一兩招劍勢!
這也就意味著,這在接下的決鬥中,隻要先耗完阿橫的靈力,他就隻有束手就擒的份。
大金牙和他之所願意出手,除了張雲願意出靈石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們想看看,阿橫到底得什麼了不起的劍訣,讓他變得如此厲害!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第一時間就過來砸唐肥的攤子,就是想搞清楚阿橫修煉的是什麼劍訣!誰知道唐肥嘴倒挺硬,居然什麼都不肯說。
這也沒有關係,隻要情勢一有不對,他們就會一擁而上,直接把阿橫擒下,搜魂煉魄,不怕他不說!
反正出了外坊,坊市根本不管你有沒有殺人。更何況阿橫隻是練氣三層的修為,一個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家夥,死了又怎會有人在意?
按照坊市的規矩,練氣四層以下的修者是不配擁有自己的身份令牌的,他們稱呼也是阿某,而不是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