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二郎如狂風般,第一個將碗中的涼粉炫完。
他剛一擦嘴,薑晚澄就笑眯眯地問他:“二郎不怕我在碗中下毒了?”
溫二郎一臉的滿足,瞬間僵住。
他脹紅了臉,好半響才狡辯道:“若不是你騙我,我又怎會疑心你?你明明說過,今天中午吃什麼野蔥蛋炒飯的,卻又突然變成這什麼涼粉,我自然覺著你有鬼了!”
越說越有理,溫二郎又瞬間恢複了八成的自負。
他盯著薑晚澄,似乎在等著她的解釋。
薑晚澄哭笑不得,“你不如親自去雞舍瞧瞧,瞧它們自回來後,可下過一個蛋了?”
“啊!”薑晚澄似又想起什麼,眼珠子轉了轉,盯著溫二郎滿目的笑意,“我都忘記了,二郎怕雞呀!自然是不敢去看的。”
“你!!”溫二郎氣的‘噌’的一聲原地站起。
他怒目瞪著薑晚澄,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果然,兄長一走,她就原形畢露了!
她如此牙尖嘴利的模樣,是打定主意,要和他鬥法了!?
溫二郎又氣哼哼的走了。
雅姐兒抬頭疑惑的問道:“阿姐,二哥的臉怎麼比鍋底還黑啊?”
薑晚澄:“因為,他是一隻小鬥雞!”
雅姐兒:“鬥雞是什麼呀?”
薑晚澄:“乾架的公雞,戰鬥力強,凶神惡煞,誰也不服!”
不過,薑晚澄可不想真的和那小奸臣交惡。
氣氣他,不過是因為他竟然懷疑自己在食物裡下毒,這簡直就是誣蔑她人格的事情好嗎?
氣過了,還是得儘快哄回來才是。
不然,真被他記了仇,對她沒有什麼好處。
下午,薑晚澄丟了拐杖,試著慢慢行走。
走了幾步,便又坐下休息。
最後,又杵著拐杖和雅姐兒去旁邊小山坡上散步。
她想找一找,是否還有什麼香料或是野菜可以用。
很可惜,一整個山坡能吃的野蔥,也就之前采到的那麼點兒。
當天晚上,薑晚澄炒了鍋巴涼粉,又將中午剩下的另一半涼粉用野蔥炒的又軟又碎。
炒涼粉有豬油和野蔥的香味,放了鹽巴,十分入味。
溫二郎本還想通過不吃晚飯來抗議,但耐不住肚子,幾次三番的咕嚕提示他:主子!主子!今晚的晚飯,似乎更香呢!!
溫二郎聞著飄來的香味,尊嚴和溫飽在劇烈的拉扯掙紮。
聽著雅姐兒的笑聲,他心中無比鬱悶。
就在這時,薑晚澄端著碗來了。
“二郎,吃飯啦?”
薑晚澄臉上掛著溫柔小意的微笑,似乎之前的所有嫌隙,她都已經毫不在意。
溫二郎靜靜的盯著她,拿不定,她又是什麼意思?
薑晚澄走進屋中,一眼都沒多看屋內的陳設如何。
隻是將碗放到溫二郎的手邊。
碗中炒鍋巴涼粉和炒普通涼粉,各占一半。
油滋滋的,拌著不少的野蔥,還冒著豬油香的騰騰熱氣兒。
薑晚澄:“趁熱吃,不要餓肚子。”
她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一句廢話也沒有。
這是給了他梯子下,也給足了他幼小心靈所極儘維護的麵子。
端起碗,溫二郎依然是先淺嘗一口。
竟然比中午的還好吃?
中午是涼的,這會兒吃著甚至很是燙嘴!
但就是燙的舌尖疼,他也無法控製的一直往口中扒拉。
直到一碗全部下肚,溫二郎才打著飽嗝,神色微愣的的盯著眼前的空碗。
自他記事起,這段時日,竟是他在吃食上,過的最好的一段日子。
這女娘,果然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