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卡隨即“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這張卡裡有十萬,是你五歲那年你爸媽要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李應玉音量拔高了些,“前兩天收拾垃圾收拾出來的,你爺爺非要讓我過來拿給你。”
“我就說不該給你的,過來這破地方也是找罪受,你說你什麼態度?我就看你拿著這張卡能不能用得安生。”
“還有,時嶼你給我記住了,你沒有生日,那一天,隻能是他們的忌日。”
丟下這句時嶼聽過很多遍的話,李應玉轉頭就走了,連門都沒給時嶼帶上。
時嶼仍舊維持著偏頭的動作,站在原地許久沒動。
直到門被風帶上,時嶼才自嘲地扯了下唇。
他沒有撿起地上的那張銀行卡,轉身去了衛生間,他脫掉衣服,打開淋浴頭,冷水從頭頂衝刷而下,時嶼睜著眼,眼角被劃出來的那道痕跡灼熱又刺痛。
他不得不承認,哪怕李應玉曾經那樣對過他,但當他麵對曾經的家人時,他還是不能說出狠話。
時嶼這會兒整個人都有脫力,他蹙著眉一隻手撐著牆壁,一隻手捂著胃,隻覺得胃在絞著疼。
就好比剛才那一番對峙,都會讓他產生這種軀體化反應。
他在衛生間裡待了快半小時,才濕著頭發從裡麵出來。
銀行卡還躺在那裡,時嶼走過去撿起來,看都沒看一眼就扔進了一旁櫃子的抽屜裡。
早上的時間過得很快,下午時嶼也沒有再去學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雖然並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時嶼便提早去了他兼職的地方。
他每周一周二下午放了學都會來市區這邊的一家便利店打工,工資都是日結的,不多,六個小時七十二塊錢,但相對燒烤店的工作要輕鬆一些。
到店的時候,店長還刷著視頻,看到他都明顯一愣。
“今天你沒去學校嗎?”店長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姐姐,她放下手機,問時嶼,“請假了?”
時嶼“嗯”了聲,拉開門進了收銀台。
路曉靠在收銀台上,拿了杯咖啡喝了口,轉頭看著時嶼這張臉,都忍不住感歎:“就因為你這張臉,每天有好多妹妹都來我這個便利店買泡麵吃,門麵擔當就是不一樣啊。”
“你說,我要是給你做一個等身立牌,往門口那麼一放。”路曉想了一下那場麵,越想越忍不住感歎自己真是個賺錢的天才。
時嶼:“……”
他覺得大可不必。
“哎,”路曉忽然瞥到時嶼眼角的痕跡,奇怪道,“你眼睛下麵怎麼了?”
路曉轉身去給時嶼找碘伏:“我剛誇完你門麵擔當,就這麼不給你路姐我麵子的嗎?”
其實這會兒時嶼已經感受不到那裡的刺痛了,除了有些發熱外,就沒有其它的感覺了。
“來,我給你上藥。”
時嶼拒絕的話還沒說,路曉就已經把碘伏找了出來,正要湊近給時嶼擦眼角。
“不用,”時嶼躲開路曉的動作,繼續低頭給外賣訂單掃碼,“又不疼。”
“你躲什麼啊,”路曉拿著棉簽無語了下,“你就是不疼也得上藥,都多大一個人還這麼沒常識,小心留了疤以後幾後悔都來不及。”
路曉正欲再動手,便利店的自動門響了一聲,然後應聲打開,她轉過頭去,正好聽見自己的妹妹在揮霍她。
“夏夏,你要吃什麼,隨便挑,反正是我姐的店,你要是全要,這店也送你得了。”
“你就這麼謔謔你姐的店嗎?”另一個人笑著反問。
聽見熟悉的聲音,時嶼下意識抬頭,視線猝不及防地與剛進門的江夏撞在了一起。
身後的空調持續送著冷風,他微微愣住,手裡的單子有些掃不下去了。
江夏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今天一整天都沒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