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會。”
……
冬澈陽坐在屋裡,安安靜靜看了自己照片很久。
那種久違的、想要破土複蘇的衝動從他心底升騰,有那麼刹那是真的很想應允,參加《美妙心動》,去認識更多的人尤其是陸暇。
手指不自覺收緊又鬆開,最終卻還是把這個心思歇下來。
絕症是他最大的阻礙,所剩的時間不多沒有必要再折騰,即便再想要做回從前的自己也做不回了,他也沒有什麼非要臨走前給彆人留下印記、證明自己存在的壞毛病。
做出決定,他打電話給冬凜然說這件事。
冬凜然最關心他出院以後做什麼,他想直接說心裡話。
“寶寶。”冬凜然秒接,低沉的嗓音含著點雀躍,問的果然是這件事,“今天出院了是嗎?重新接觸人群的感覺怎麼樣?”
“陳醫生擔心我應激,但是我覺得還好。”冬澈陽乖乖地跟他交代,“會有種很久違的感覺,好像確實是在醫院裡麵待太久了。”
“那就好。”冬凜然溫和道,“等我回來陪你。”
“謝謝哥,但是那些資料後麵不用再給……”
冬澈陽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外麵有嘈雜的聲音。
“哥你稍等我下。”他立馬起身來到走廊,卻發現竟然是隔壁病房亂起來。
陳黎明醫生正焦急站在門口,而病房內護士、家屬還有主治醫生正在匆忙進行搶救,看起來情況格外危機,甚至還能夠聽到壓抑爆發的哭聲。
冬澈陽條件反射捂住話筒,安靜無聲地聽著這些嘈雜紛擾,大抵猜到是怎麼回事。
隔壁病房住著比他小兩歲的少年。
也是先天性的心臟疾病,有次冬澈陽去後麵花園的時候遇到他,他穿著病號服慢悠悠的散步,臉色很蒼白,但是掛著笑意。
交談後冬澈陽才知道,他很年幼的時候就已經住院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裡麵基本就沒有離開過醫院,即便他的父母沒有放棄他,但是他也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了。
明明他也是個很樂觀開朗的人,也很渴望好起來去見外麵的世界,可卻也無法抵擋重病與死亡的洪流,就像是此時。
很快這些嘈雜也消失了,世界像是一片荒蕪,隻有壓抑到極致的抽泣聲。
曾經冬澈陽想過,倘若自己長眠在病床上的話,大抵也是這樣的場景。
親人們圍繞在他的身邊,應該也是會控製不住掉眼淚的,向來都是自己輕聲細語的安慰他們,但是倘若自己連手都沒有辦法抬起來,就更沒法撫摸他們的腦袋了。
片刻後,冬澈陽倒退幾步回到屋內。
掩上門,他重新接通電話,“哥。”
“剛才發生什麼了嗎?”冬凜然平靜地問。
縱然話筒被捂住什麼都聽不到,但是冬凜然也能猜到,他弟弟是世界上最溫暖善良的人,真有什麼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的,那必定也會是傷感的、無法麵對的。
但是如果冬澈陽不願意提的話,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