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1 / 2)

“我?”

方和藴單手指著自己, 有些好笑的道:“你說我很需要算一卦?謝謝啊,我從來不信這些的……嗷!”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爺爺在後腦勺上打了一巴掌, 當即痛叫出聲。

方爺爺怒瞪著他, “在山神大人麵前, 你胡說些什麼?”

說完,他衝著池晚一拜, 道:“大師, 您彆跟這小子一般見識,他有眼不識泰山,等回去我就好好教訓他。”

聞言,方和藴忍不住嘴角微抽, 忍不住嘀咕:“我是您親孫子嗎?”這下手也忒狠了。

不顧他的不情不願, 方爺爺推攘著他在池晚的麵前坐下, 笑著衝池晚說:“大師, 您快幫這臭小子算算, 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好啊?”

方和藴:“……”

他撇了撇嘴,微微偏過頭去。

池晚微笑:“我們這一行, 自來隻算有緣人, 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太勉強, 終究不能成事!”

方爺爺立刻將方和藴的腦袋往下一按,“沒有, 他一點都不勉強!他很願意的……是吧, 方和藴?”

方和藴:“……”彆以為我沒聽說您老語氣裡的威脅。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是, 我是自願的。”方和藴這話說得極為不情願。

池晚笑眯眯的看著他:“真的是自願嗎?不要勉強自己。”

方和藴嘴角微抽,深深地歎了口氣,而後妥協都愛:“是,我是自願的,百分百自願的!”

他挑釁的看著池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算出個什麼東西來,要是算不準……哼哼。”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隻是下一秒,一個鐵砂掌再次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暴脾氣的方爺爺:“臭小子,對大師說話給老子客氣點!”

方和藴:“……”問,就是憋屈。

池晚莞爾,也不再逗他了,認真的開始為他掐算起來。

她掐算的時候神態十分認真,眉眼沉靜,無聲中似乎有某種奇異神秘的力量圍繞著她,讓人忍不住心頭一緊,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突然,池晚手上掐算的動作一頓,她抬起眼,看向方和藴。

這一瞬間,方和藴似乎在她眼底看見了一片絢麗的異彩,如此的深邃神秘。

不過等他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什麼異彩、什麼絢麗,通通都不存在,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是他的幻覺。

在他有些懵逼的表情中,池晚開口了,她道:“……你所求的事情,必不會成功。”

我所求的事情……

方和藴跟著念了一遍,旋即虛心求問:“那我所求的是什麼?”

池晚:“……”你自己所求的是什麼,你自己不知道?還要問我?

她提醒對方:“你想要的offer。”

她這話說完,沒想到對方竟然以一種極為奇異,或者說是看騙子的眼神看著她,而後嘟囔道:“你果然是聽到了我和爺爺的話……”

騙子果然都是一樣的話術。

他忿忿不平。

池晚大概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要是換成之前,對方既然這麼不信自己,自己也沒必要再強求給他算命,但是……

想到剛剛收到的十萬香油錢,她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強求。

池晚也懶得賣關子了,直接將一切都說了:“你想要的offer會與你失之交臂,而且你不僅去不了你想要的大學,出不了國,你之後還會被人囚禁!”

“不,其實從某種方麵來說,你的確是成功出國了,不過是被人非法帶入境,之後你會被人囚禁在異國他鄉,一囚就是十年……最後,你不堪受辱,就從樓上一躍而下,跳樓身亡。”

池晚看著他,“這就是你最終的結局!”

方和藴的表情已經變了,變得一言難儘,他看著池晚,並不相信她的話“你這是在編故事了?”

池晚笑了下,也沒強求他相信自己的話,隻繼續道:“自殺是你的結局,而你的父母親人……在你失蹤後,他們並沒有放棄尋找你。”

“你奶奶是在你失蹤四年後去世的,因為病痛,死之前都在叫你的名字!”

“你妹妹因為你,大學之後做了警察,後來在一次抓捕案件中中槍身亡,你爸爸媽媽終生都在找你,至於你爺爺……”

池晚頓了頓,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雖然表情看起來很嚴肅,但是眉眼卻露出幾分對孫子未來關切的老爺子:

“你爺爺有心臟病,在知道你出事的那天,就心臟病發去世了。”

“胡說八道!”

方和藴再也忍不住,猛的站起身來。

他們這邊動靜太大,吸引了前來上香的其他人,大家都忍不住好奇的往這邊看。

方和藴顧不得這些人的目光,隻是怒氣衝衝的看著池晚,說道:“你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恐嚇我的,是吧?你想要乾嘛?想讓我給錢,請你化解劫數?”

他嗤笑,“啊呸!你以為我會被你騙到?你們這些偏執我都看透了!”

“壞蛋壞蛋!”

餅餅飛到方和藴麵前,爪子猛猛往他臉上拍。

方和藴忍不住摸了摸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突然覺得臉有點疼啊?像是被人給打了幾巴掌似的。

兩秒後,方爺爺一巴掌又拍在他的後腦勺上:“臭小子,你閉嘴!你怎麼跟大師說話的了?”

方和藴委屈的看著自家爺爺,“爺爺,你乾什麼打我啊?什麼大師,這人明明就是騙子!你剛剛也聽見她說的那些話了啊,她完全就是在詛咒我們家的人,你還幫她說話!”

方爺爺怒瞪他:“你懂什麼?昭明山山神廟的大師,從來不會說假話的,她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是真的!”

他老人家說得信誓旦旦,聽得方和藴一時無語:完了,他爺爺這是徹底被洗腦了啊!

而方爺爺,已經殷切的看著池晚,尋求解決的辦法了:“大師,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化解我孫子這一劫的?”

池晚語氣肯定:“有!”

方和藴:來了來了,開始要錢了!

他摩拳擦掌。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騙子要說什麼,是要騙一萬還是十萬。

池晚卻是看向他,突然問:“你有一個姓蘭的女性朋友?”

方和藴一愣,而後警惕的看著她,“你問這個做什麼?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有姓蘭的朋友?”

而且還知道那是個女性朋友。

難道自己剛剛有和爺爺說起過蘭容?

方和藴很疑惑。

池晚道:“如果你不想我所說的未來成真,那麼就不要跟你這位姓蘭的女性朋友說起你要出國留學的事情……”

“你知道的,她喜歡你,所以,她並不希望你去往一個她不能去的地方。”

方和藴卻道:“你說錯了,蘭容才不喜歡我了……”

池晚:“哦,是嗎?”語氣怎麼就那麼敷衍了。

說完,她看向方爺爺,臉上露出笑來,一掃對待方和藴的敷衍。

從旁邊拿出一個裝著冬棗的籃子來,池晚遞給方爺爺:“方爺爺,這個給您,這是我們山神廟外邊那棵冬棗樹上結的棗子,今年結得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一籃子,您拿回去吃吧。”

方爺爺拒絕:“這多不好……”

池晚:“我是真的吃不完,這山上隻有我一個人,多的也隻是爛在地裡。”

她都這麼說了,方爺爺就沒再拒絕:“那就謝謝你了啊,大師。”

池晚:“您叫我池晚就行,不然叫我晚晚也可以。”

方爺爺也是個乾脆的人,“行,那我就叫你晚晚了……親切!”

池晚笑,“您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

一旁皺眉思索的方和藴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複雜:他爺爺對這“大師”,比對他這個親孫子還親切了。

……

方和藴和方爺爺下山去了。

方和藴看著自家爺爺籃子裡多得冒頭的冬棗,伸手抓了一把過來,道:“這廟裡的冬棗結得還真是大個,比市麵上賣的賣相還要好看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說著,隨手擦了擦手裡的冬棗,張嘴就咬了下去。

哢嚓!

隻聽一聲脆響,這冬棗甜脆的不可思議。

方和藴瞪大眼睛:“爺爺,這廟裡的這個冬棗,好脆好甜啊!”

方爺爺麵露懷念,“這山神廟的冬棗,我也有好些年沒吃了,最後一次吃,還是在四十年前了。”

“四十年前?”方和藴好奇的看著他,“爺爺您以前就吃過這廟裡的冬棗啊?”

方爺爺點頭,“吃過,當然吃過了,以前廟裡的廟祝和晚晚一樣,每到冬棗成熟的季節,都會將多的棗子分給廟裡的香客。”

“不過啊,那時候廟裡的香火可比現在旺盛多了,每個人能分到一顆兩顆,那都是極為幸運的了,很多人根本拿不到了。”

也就是現在山神廟才剛重新開業,他們爺孫兩才能分到這麼一大籃子了。

方爺爺感歎,感歎完,又想起自家孫子的糟心事,忙提醒道:“剛剛大師說的事情你都記住了嗎?你可千萬要聽大師的話,你那個什麼姓蘭的朋友,你可千萬不要把你要出國留學的事情告訴她啊!”

方和藴不可置信:“爺爺,您還真信她的話啊?”

方爺爺:“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隻是讓你不要把這事告訴你朋友,這又不影響什麼,怎麼,難道你和那個女同學真有什麼情況?”

聞言,方和藴連忙解釋:“沒有!真沒有,蘭容是我大學同學,我就是看她體弱多病,才對她多有照顧的……您可彆亂說!”

方爺爺冷哼了一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丟下了一句:“中央空調,渣男!”

而後便拎著冬棗走了,獨留方和藴滿臉茫然地站在那裡。

中央空調?渣男?

他爺爺竟然連這兩個詞都知道了?這麼跟得上時代潮流的嗎……不對,問題是這個嗎?問題是他爺爺竟然,罵他是中央空調啊。

“我真是您親孫子嗎?哪有這樣說自己孫子的?”方和藴嘟囔著,追上自家爺爺,一老一少慢慢的朝家裡走去。

……

方家老家在江城,不過家裡人早在方爺爺這一輩就已經去外省發展了,如今方家基本已經在首都B市定居。

隻是方爺爺和方奶奶年紀大了,反倒開始念舊,不願意再待在B市,兩人便回到了老家江城。

方和藴今年今年大四,正在申請國外大學,如今正在等到offer,到了大四,他們基本已經沒啥課了,而他自己早就已經將該修的學分都修完了,不去學校也沒事。

想到出國之後,再回來一趟也不太容易,他索性便跟輔導員請了假,回老家來陪爺爺奶奶。

爺孫兩回到家,方奶奶正將洗好的衣服拿出來曬,方和藴連忙過去幫忙,順便跟自家奶奶告狀,隻是他沒想到,自家奶奶竟然是站在爺爺那邊的。

“……你爺爺說得對,山神廟廟祝的話你還是要聽的,你就委屈一點,暫時先彆將你要出國的消息透露出去。”方奶奶語氣肯定的說。

方和藴覺得莫名其妙:“你們好像被這山神廟的人給洗腦了一樣。”

以前也沒見他老人家信這些東西啊,可是今天一大早卻突然要去山神廟上香,就好像突然間就變成了山神的忠誠信徒。

方和藴晾衣服,方爺爺就拉著方奶奶在一旁吃棗,突然,方和藴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方奶奶看了一眼,拿著去找方和藴:

“……藴藴,你電話!是個叫蘭容的打來的!”

蘭容!

前不久還提起這個名字,因而現在聽到蘭容的名字,方和藴心中忍不住就是一跳。

“蘭容?”方爺爺豎起耳朵,跟接收了某種特殊信號的雷達一樣,立刻目光灼灼的看向方和藴,問:“她就是大師說的那個姓蘭的女性朋友?”

方和藴:“……是。”

他拿著手機快步走到一邊接電話,電話一接通,裡邊就傳來了輕柔的聲音:“和藴,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啊?”

大概是從小身體就不好的原因,蘭容的聲音聽起來雖然很溫柔,卻也透著一股病弱。

方和藴從小就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他見蘭容經常生病,便多照顧了幾分,一來二去,兩人就熟識了,算是好朋友。

而蘭容本人的性子也很好。

雖說蘭容她家很有錢,但是她的性格很溫柔,沒有一點有錢人的囂張跋扈,也不嬌氣,最主要的是,她很會說話,你和她相處,會覺得十分舒服。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山神廟那個騙子的影響,方和藴總覺得今天和蘭容說話,心裡總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而電話那頭的蘭容似乎是感覺到了這一點,問他:“和藴,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您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好。”

“啊?”方和藴回過神,“沒有,沒發生什麼事情,就是我爺爺和我奶奶……他們兩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信起我們當地的一個山神來。”

他的話真真假假,但是卻也不算撒謊,因而語氣倒是理直氣壯。

蘭容笑:“老人家就是這樣的,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家年紀越大,就更像小孩了,總要人哄著……”

她輕言細語,慢條斯理的娓娓說著,聲音聽著就讓人很舒服。

方和藴漫無邊際的想到:蘭容就是這麼一個好脾氣的人,自己怎麼可能會因為她失去想要的offer,還會被她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