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1 / 2)

池晚的眼睛看不見, 在生活各方麵的確有諸多不便,好在一夜過去之後,她就感覺眼睛好了許多,已經能睜開視物了, 就是時不時還會感覺到刺痛。

不過要想痊愈, 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是這個程度,她就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不需要再讓彆人幫忙, 也是讓她鬆了口氣,畢竟沈淩夷雖然說是她的學長,但是說到底, 兩人其實根本不熟。

這是沈淩夷他們來到江城的第三天,他們也準備要回去了。

沈淩夷對池晚的眼睛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過他也清楚池晚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因而倒是沒多說什麼——兩人關係平常,再多說, 就惹人煩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池晚給了他們三人一人一根平安繩。

“……這是在山神像前供奉過的紅繩, 雖然可能不值錢,你們拿著權當個紀念品吧。”她笑著說。

她廟裡的平安繩都是在山神像前供奉過的,沾染了廟裡的香火和她的一絲神力,雖說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勉強卻能安定神魂,聊表平安。

沈淩夷他們自然是不嫌棄這平安繩“寒酸”的, 感謝過池晚之後,便各自珍之慎之的收了起來。

“……大師,下次有時間, 我會再來的。”羅瑩笑著說,她眼底閃爍著野心,自信的道:“下次再見的時候,希望我已經是羅經理了!”

羅家的公司,她勢在必得。

比起她那入贅的老爹,作為羅家唯一的子嗣,她繼承羅家的產業,那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合適做那個位置。

沈淩霄咧嘴笑,也道:“等有時間,我也會再來的!”

池晚看著他,道:“沈先生你放心吧,你那位受困的朋友,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前天她還算不到沈淩霄那位朋友的前路,不過可能是昨天突然看到命運之線的緣故,她發現今天自己似乎隱約能看到什麼了。

仍然模糊,看不清,但是卻隱隱感覺到,沈淩霄關心的那位朋友,最後是會平安歸來的。

不過,模糊之中,池晚又感覺到一種極為微妙特殊的感覺……隻是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卻又算不出來。

反正,有些莫名其妙的。

“……這是不是代表我的神力又增強了?”池晚默默問餅餅,有些高興。

餅餅:“的確如此……看起來,你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聞言,池晚的精神不由得有些振奮,雖然眼睛還是不太舒服,卻也不能掩蓋她此時的好心情。

“……學長,你們一路順風。”她笑著對沈淩夷說。

沈淩夷笑,道:“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對我的態度,不會再這麼客氣。”

池晚一愣。

……

沈家兩兄弟和羅瑩離開了,池晚的山神廟再次恢複了平靜。

山神廟如今的香火再次逐漸趨近於平靜,少有香客來上香,不過廟裡的平安繩似乎傳出去了名氣,賣得還挺好的,連續幾天,隔三差五就有人來買。

後來池晚才聽一位來買平安繩的香客說:“……你家這平安繩,用來治孩子哭鬨可有用了,現在名氣都傳開了。”

池晚聞言,才恍然大悟。

而B市那邊,沈家也迎來了一個客人,是沈淩夷和沈淩霄的表姐葉可思。

“……你們這紅繩是從哪裡買的?”葉可思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坐下來喝了口茶,就拿著沈淩夷上次送過來的紅繩問,“盼盼和望望戴上這紅繩,還真的不愛哭鬨了。”

她的語氣是有些稀奇的。

彆人都說雙胞胎好,可是隻有生了雙胞胎的人家才知道兩個孩子有多不好帶,一個哭,那另一個絕對也要一起哭的。

孩子不愛哭鬨還好,如果是個愛哭鬨的孩子,那真的是一天到晚都是魔音貫耳。

不巧,葉可思家的孩子就是後者,一天到晚都在哭嚎,不順心哭,順心了可能也要哭,雖說家裡主要有月嫂在帶孩子,可是孩子的哭聲還是讓人心煩意亂。

可是這回,沈淩夷從山神廟那裡買來的紅繩,他們家孩子綁在手上之後,還真的就不愛哭鬨了。

——原本他們家是不在意這東西的,不過是想著是孩子舅舅從來的,為了不浪費他的心意,還是給孩子一人給綁了一根。

至於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讓人驚喜的。

他們家的人最開始還不敢信是這紅繩的作用,後來實試驗了好幾次才敢確定,這讓他們家的人又驚又喜,更覺得疑惑。

這紅繩怎麼還有這效果了?

這不,葉可思才趁下班後匆匆跑過來問了。

沈淩夷還沒下班,家裡隻有沈淩霄在,此時聽表姐這麼問,他雙眼就是一亮,十分自豪的道:“有用吧?這紅繩可是我哥特意從昭明山山神廟那裡買的!特意給兩個小侄子買的了。”

雖然不知道他在自豪什麼。

葉可思疑惑:“昭明山山神廟?你哥……他還信這些東西?”

沈淩霄看出她的震驚,忙往她身邊挨近坐了坐,一本正經的跟她解釋:“姐,這昭明山山神廟可不是一般的山神廟,我跟你說啊……”

他簡單的將自己和池晚的淵源說來,其中著重強調了“池大師”的算無遺策,什麼【福山村案】啊,羅瑩家……哦,羅瑩的事情他不好說,隻打了個馬虎眼過去。

最最主要的是,池大師還救了他大哥的命了。

“……那天早上,要不是我攔住我大哥,不讓他去上班,他肯定就遇上那場車禍了!”

明明之前還說“可能遇上車禍”,可是在見識過池晚的各種本事後,這事現在到他嘴裡,卻已經變成了“肯定”了。

而葉可思聽完他的話,臉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照你這麼說,這位池大師果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了……”

沈淩霄重重點頭,語氣肯定:“池大師就是很厲害啊,表姐你手上的紅繩,就是從她廟裡買的!”

葉可思看向他,“那你有那位大師的聯係方式嗎?要是有的話,你幫我問問她,這紅繩她那裡還有嗎?我想再買幾十根……”

沈淩霄疑惑的看著她,“姐你買這麼多紅繩做什麼?這紅繩一根能用好久了,我哥給你買了十根,一年就算用兩根,能用好幾年吧?”

葉可思白了他一眼,道:“我沒有朋友啊?”

她這個年紀都結婚生子了,她的朋友也差不多,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和朋友一起分享啊,況且不送朋友,用來做人際關係也不錯。

送其他的禮物,那些人可能不稀罕,但是要是送給家裡小孩的……那大概就另當彆論了。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這紅繩的名聲能傳出去,到時候她手上的就是獨一份。

葉可思心裡飛快的思考著,同時衝沈淩霄道:“你管這麼多乾什麼?反正你幫我問問那位大師就行了,反正錢不是問題!”

……

池晚可不知道,自己廟裡的紅繩,在不久的將來竟然在B市火了起來。

不過這且是後話了。

這是沈淩夷他們離開的第五天,池晚的眼睛基本好得差不多了,看東西也不再覺得眼睛刺痛,也不再流眼淚。

確定眼睛徹底好了,池晚也是鬆了口氣,說實在的,眼睛不能視物,做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大概是鳥兒都覺得喜慶,幾隻喜鵲嘰嘰喳喳的落在廟裡的圍牆上,池晚抓了一把小米喂它們,幾隻喜鵲便飛下來,落在她手上、肩上,竟是一點都不怕她的樣子。

餅餅一點也不意外:“你是山神嘛,山裡生長的一切生物,對你都會有很強的親近感的。”

其中自然也包括山裡的鳥兒。

池晚看向背後的大山,第一次對山裡的生物產生了好奇:“不知道這山裡居住了哪些動物……”

鳥兒肯定是有的,不知道會不會有鬆鼠、狐狸。

突然,手上的鳥兒受驚的撲棱著翅膀飛走,池晚扭頭,就見廟裡有香客進來了。

將唯一還待在自己手上,還不斷在她手裡啄食小米的那隻笨蛋喜鵲給放走,池晚將手中剩下的小米撒在圍牆上,拍了拍手,往那兩位香客走去。

來的香客是兩位女香客,一個上了年紀,一個還年輕,說是年輕,不過其實已經中年了,大概快四十歲了。

池晚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她們之間的關係——她們是婆媳,而那年輕的媳婦還懷了孩子,因而無意識的總是伸手護著自己的肚子。

看見池晚,那位婆婆雙眼一亮,道:“池大師,你還記得我嗎?”

池晚疑惑的看著對方,“您是?”

婆婆,也就是何老太高興的道:“就是我啊,之前張梅和餘知行夫妻兩找不到山神廟,還是我帶他們來的了!”

她這麼一說,池晚有些模糊的記憶終於變得清楚起來,“啊,是您啊!”

何老太笑眯眯的刀:“是我啊!”

池晚引著她們往大殿走,一邊笑問:“您是來上香的嗎?”

何老太點頭,“是啊,還有就是想讓你幫我兒媳婦算算她肚子裡這一胎!”

池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年輕女人的腹部,笑著點頭:“行。”

何老太生著一副笑臉,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十分的和氣,她笑說:“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餘奶奶他們家圓圓,就是你幫忙找回來的!”

除了餘奶奶夫妻兩以及池晚之外,沒有誰比何老太更清楚這件事了,想當初她可是親眼看見池晚幫餘奶奶他們夫妻兩算出孫女的所在地的。

後來沒多久,兩人還真的帶著孫女回來了,這可是讓何老太好好打吃了一驚。

“……看來你是完全繼承了你爺爺的本事啊。”何老太感歎,“你爺爺算命也厲害。”

池晚訝然:“我爺爺?”

何老太看向她,理所當然的道:“山神廟以前的廟祝不就是你爺爺嗎?”

池晚:“……”

她大概明白了何老太的意思,因為她繼承了山神廟,成為了最新的廟祝,所以她猜測她和以前的廟祝有關係。

意識到這一點,池晚也沒多解釋,主要也沒必要解釋,畢竟這一個問題解決了,之後怕是還有更多的疑問了,譬如她既然不是以前廟祝的孫女,為什麼會成為如今的米廟祝?

這讓池晚怎麼回答?

所以,倒不如就這麼讓他們誤會著。

“您以前也來過我們山神廟?”池晚岔開好奇。

何老太點頭,“那當然來過的,你們山神廟以前多出名啊,那時候就連Y市裡邊都有人來上香……不過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而她最後來山神廟上香,也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最後一次來上香算命,就是自己再一次懷上孩子的時候,她請求當時的廟祝給她算算肚子裡的孩子的性彆。

現在回憶起來,她其實已經不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是個什麼模樣了,隻記得那時候的心情。

絕望、痛苦,希冀。

她當時做夢都想要個男孩,這樣,家裡婆婆就不會再對自己挑刺,自己也不會再被彆人罵“不下蛋的母雞”。

所以,她乞求廟祝告訴她,自己這一胎,是不是男孩。

她記得當時的廟祝看著她,歎了口氣,隻道了句:“你會得償所願的……”

而後來,她果然是得償所願,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在婆家站穩了腳跟,才有了底氣。

一轉眼,那個孩子也長大了,還娶妻生子,隻是可惜,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個女兒。

想到這,何老太看向兒媳婦的眼神裡就忍不住帶上了幾分不悅和挑剔——當初那麼多彩禮娶了個媳婦,沒想到竟然是個不下蛋的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