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不以為意，也不求一個回答，低頭玩著自己的蠍子辮，側臉安靜溫柔，眉目如畫，氣質純淨宛如絕色且單純的鄰家小妹，柔聲說出的話卻能讓千仞雪心神失守，“沒有母親會無緣無故厭棄自己女兒。”
“可惜有些愚蠢的人，被更愚蠢的謊言所騙，從未想過去探究一下真相。”
“你！”雖然小舞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場的誰聽不出她說的是誰？暗藏多年的秘密被道破，情緒失控的千仞雪鳳目含怒，雙眉倒豎，“要殺就殺，哪來這麼多惡心人的廢話！”
“不，我們今天不殺你，”唐三抱著手，右手無意識撫上左臂，輕笑道，“你可以自己去查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千仞雪沒有理由不走，哪怕她懷疑這隻是唐三的計謀，她和刺豚鬥羅帶著瀕死的長矛鬥羅，繃緊了神經，全身戒備著慢慢離開幾人的視線。
“……小怪物你為什麼要放過她？！”獨孤博氣急敗壞地衝到唐三身前，連白言詐屍都顧不上了。
“因為鬥羅殿裡住著一位九十九級的封號鬥羅。”唐三一句話就堵死了獨孤博的發問。
“你是說千道流？”獨孤博愣了下，“千這個姓雖然少見，但也不是隻他一家，難道那女人還真是千尋疾的女兒？”
“……”唐三疲倦地揉了揉額角，不想說話。
“她這個年紀能讓兩位封號鬥羅認為少主，可能性很大。”小舞接過話頭。
“說起來，千仞雪的反應……”唐三看著小舞，疑惑道，“我還以為你扯出比比東，隻是為了找一個借口？”
“她確實是比比東的女兒。”白言開口，見唐三聽見自己聲音之後，驟然僵硬的背影，歎道，“她以前給老大說過一些事，我手下的人後來找到了，當初給比比東接生的人的女兒。”
“千尋疾……不是比比東的老師嗎？！”楊無敵目瞪口呆，千尋疾這位前教皇的個人形象可是經營得非常好的。
“有些事情，誰說得好呢。”小舞諷刺一笑。
“你不是說要留守在七寶琉璃宗嗎，怎麼突然過來了。”唐三沒話找話，“小白呢？”
“……”白言挑眉，小白？
“大師和寧宗主發現有奸細混進來，外圍還有埋伏，就打發我過來看一眼，想著給你們提個醒，沒想到一來就見到這種事，好在我和千仞雪等級差得不是太遠，她在毫無防備之下居然沒有看破我的魅惑和潛行。”小舞頓了頓，一語雙關，“至於你想見的……不正站在你身後嗎？”
唐三心亂成一團，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小舞又看了白言一眼，整理好情緒，認命地歎了口氣，“獨孤前輩，楊前輩，雪夜大帝可等不了太久，我們先進去吧。”
小舞帶著兩人離開，走之前還對白言揮了揮拳頭，附帶一個憤怒和擔憂的眼神。
自家妹妹已經很成熟了啊，白言目送小舞遠去，在心裡感歎。
但是想到小舞成長的契機，他又心疼這個短時間內成長的女孩。
“……”白言收攏思緒，看著背對他的唐三，猶豫再三，還是微笑著柔聲道，“怎麼，都不準備看我一眼嗎？”
尚未說出第二句話，白言就被突然轉身的唐三揪住了領口。
白言盯著唐三晦澀不明的雙眸，感受著周圍壓抑狂暴的氣氛，輕輕握住唐三放在他領子上的左手，“對不起，我……”
“你閉嘴！我要聽的不是你的道歉！”唐三氣紅了眼，右手握拳揮向白言。
夾雜著暴怒和傷痛的一拳。
卻沒有砸到白言身上。
毫不反抗，閉眼等著挨揍的白言，頸後一緊，低頭的瞬間就迎上了唐三的吻。
毫無章法，粗暴又火熱的吻。
白言驚訝地睜開眼，把唐三一雙充滿憤怒和痛苦的藍眸看得分明。
其中濃烈的感情甚至燙傷了他的心。
兩人都睜著眼，氣息糾纏，動作卻毫無溫柔，猶如兩頭相互廝殺的野獸，唇舌相侵，撕咬吮吸，濃烈的鐵鏽味蔓延在兩人嘴裡，卻隻是刺激得兩人動作更加激烈。
一吻完畢，兩人都氣喘籲籲，狠狠盯著對方。
一時間氣氛僵持下來。
“我……”白言剛開口，卻被唐三先一步抱住。
一如當年唐三先他一步伸出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唐三的頭擱在白言肩上，白言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緊緊回抱住唐三，認真聽著耳邊乾澀沙啞是聲音，“我不想聽，也不需要聽。”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沒有立場去責怪你。”
“是我先擋在你和小舞身前的，我太高估自己了，本以為能護住你們兩個的。”
“先失信的，是我。”
“要道歉也該是我才對。”
“對不起，我覺得我能體會到你當時的絕望。”
“但我不後悔。”
“你走了以後我確實很痛苦，可我居然有幾分慶幸承受這種痛苦的不是你。”
“我本來都打定主意一個人好好過下去了，沒想到你居然又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清楚你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和努力，也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離開。”
“既然這樣我覺得有句話不能不說。”
“我愛你，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