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他是這個身體原本的意識，但，”白言敲著手臂，笑道，“我很久以前就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還請老大幫我找了擅長精神係的魂獸看過，並沒有發現我身體裡有彆的東西。”
那時候他的靈魂一直不太穩定，連精神力都時不時搞一次暴動，把老大嚇得不輕，拖著他四處打聽，找了不知多少這方麵有建樹的魂獸，還以身試險，潛入過武魂聖殿，就為了幫他找一味據說有助於精神穩定的藥。
可惜一直都沒什麼用，情緒波動過大，他就會陷入暴走殺戮模式，這也是為什麼在他滿十萬歲以後，老大一直讓他收斂自身情緒，沉澱戾氣的原因。
如果不是有這樣一位老師在前方為他引路，他就算不死在精神暴動上，也早就被殺戮的**吞噬了，哪裡還能活到王者領域成形，最終保住自己本心不動搖的時候？想到此處，白言懷念地笑了笑，又道，“唐白說過他自從有印象以來就一直呆在一個圓形空間，圓形空間……我本來沒意識到那是什麼，直到想起一個東西。”
那頭蠢豹子給他的珠子。
“我的靈魂也強大到一定級彆了，如果拋棄一切記憶和修為，完全可以把自己濃縮成那樣，你又說我手上有開啟修羅之地的鑰匙，”白言摸著下巴，“這樣一來就很明顯了。”
“你說過，要正常脫離裡世界，唯一的條件，就隻有在這個空間連勝一千場，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也有不正常的脫離方法？作為你這個掌管惡念和殺戮之神，考驗的終極之地，能進入其中的，不可能是弱者，或者說，是身後堆積了屍山血海的存在。”
“這樣的人，如果以一身的修為和意識為代價，隻求離開修羅之地，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我雖然不清楚他曾經遭遇了什麼，又為什麼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脫離那裡，但，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的這個推測是正確的。”白言靠著身後的樹乾，繼續道，“他是非正常脫離，我是非正常進入，考慮到你的性子製定出的規則……那麼，我是代替了當年被暫停了考驗的他，而繼續走你的傳承之路嗎。”
“是了，不然為什麼我直接就接受了你後期的考驗，都沒有走過諸如殺戮之都之類的程序，你不是那種可以走後門的人，看誰順眼，就順手開個方便之門，”白言越說思緒越清晰，“我能跳過前幾步，不隻是因為我的王者領域，不隻是因為我能控製住這滿身殺意，是因為早有人，代替我通過了這些考驗。”
“隻是唐白明明已經進入了修羅之地，為什麼我的考驗還是從表世界開始……”白言沉吟下，試探道，“降格？”
修羅神眼中滑過一道讚賞的光芒。
“果然，”白言捕捉到修羅神的表情，道，“他在修羅之地經受的考驗，以他最後逃離的結果來看，既不能算失敗，也不能算成功，所以，兩相加減，我代替他繼續接受考驗之後，既不是從最初的殺戮之都起步，也不是直接從修羅之地開始。”
“並且，以前大概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所以你才會格外關注我，所以當羅刹神的神念來搗亂的時候，你才會出手，”白言最後一個想不通的地方，這下也通透了，“我就說，羅刹神不可能隻在我呆的那個表世界留下了惡念，可這麼多年，你要是挨個幫忙，也太不像你會做的事了。”
“哦？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我不相信你的考驗手段會這麼單一，或許還有彆的方法，也不至於每個人都會遇到我這種必死的局麵，你應該抱著‘是苦難，也是磨練’之類的想法，聽之任之吧。”老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白言抱著手，好奇道，“唐白以前，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修羅跳下樹乾，心下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主動開口打消白言的擔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放棄的東西，連我和海神也找不回來，他不論現在還是將來，都是唐白。”
“你想對他做什麼，你要對他做什麼，我們都不會插手，他已經，和我們完全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了。”白言舒了口氣，又笑道，“那麼，修羅神大人，請問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當然。”修羅知道他想問什麼，無奈道，“不過我再滿意，你還是要打滿一千場，才能出去。”
“……”好吧，早點出去和小三卿卿我我亂撒狗糧看來是沒希望了。
可是最後的幾十場，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中間十幾個時辰的候戰讓心有掛念的白言心癢難安。
白言心癢難安，就喜歡搞事。
修羅神在經曆了白言無處不在的騷擾和精神汙染之後，終於不堪其擾，相當火大地動用神力縮短了等待的時間——他雖然受製於規則，可這僅僅加速了戰鬥進程，連鑽漏洞都算不上的舉動，除了讓他事倍功半，力量消耗過度，以至於被一直等待機會的海神連著懟了好幾次之外，還是沒有問題的——讓白言短時間內打滿了一千場。
“謝謝了啊修羅，你真是個好人啊修羅。”白言拍著修羅神的肩，一臉正直地表示感謝。
似乎那個一刻不停在修羅神耳邊叨逼叨，連戰鬥中都不停歇，還無師自通了分魂技巧，一天到晚搞出一堆分/身，這個講他和唐三的二三事，那個講唐三和他的二三事，修羅神躺下時滿樹掛著縮小版的他，一轉身，發現後麵站著目光炯炯的他，連閉上眼睛都無法阻止他的魔音穿耳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是啊，我以前錯怪你了修羅，”全程圍觀的海神內心笑得滿地打滾，麵上還一副關懷備至的表情，“這種程度你都沒有殺了白言，其實你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