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2)

公主的野望 匹薩娘子 9125 字 4個月前

姬縈本想等著天亮開城門後, 趁人多再混進去。

但是淩縣的守備太過鬆散,連山上雞鳴寨都不如,夜裡值班的守衛在城樓上打呼嚕, 聲音大得在樓下都能聽見。姬縈趁他們給徐家大公子開城門的時候, 悄悄溜了進去。兩個睡眼惺忪的守衛連姬縈的衣角都沒看見,人精似的徐夙隱想必看見了, 但他識相地轉開了眼。

姬縈假裝和徐夙隱走了不同方向, 卻是半路調頭, 遠遠跟在徐夙隱身後,見他進了淩縣最大的一家客棧。

白天的時候,姬縈想在這裡投宿卻被告知滿房,那時她就覺得怪異, 原來包下客棧的富家公子就是徐夙隱。

他尋找傳國玉璽, 自然是為了獻給徐籍,可淩縣何時與傳國玉璽纏上了關係?

姬縈一邊思索一邊邁入房門,等了她一夜的霞珠見她滿身濕透, 硬是叫醒了睡得正熟的小二給她燒水洗澡。

水送進來的時候, 霞珠還在喋喋不休。

“下暴雨的時候我還在想, 小縈又不是傻的,應當會找個地方躲雨——沒想到,你真是傻的!這麼大的雨你也站著淋, 萬一著涼生病了,那怎麼辦呀?”

霞珠關上客棧房門, 把店小二提來的熱水一骨碌倒進浴桶裡。

兩人在白鹿觀一起生活多年, 時常一起在溪中洗澡,早已不覺得在對方麵前袒露身體值得害羞。

姬縈在桶裡燙得直叫喚,齜牙咧嘴道:“燙!燙!燙!”

“就是要燙一燙才能逼出身體裡的寒氣, 這是薑神醫說的,錯不了!”

霞珠氣鼓鼓地倒完木桶裡的最後一滴熱水,兩隻手在欲逃出浴桶的姬縈肩上輕輕一按,後者又咕嚕一聲坐回水裡。

“我不是說過麼,我長這麼大就沒生過幾次病……”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

霞珠把浴巾浸在桶中,奮力絞乾後,耐心擦拭姬縈留在水麵上的脖頸和肩膀。

她做的很好,像個稱職的侍女。

可姬縈不喜歡。

“洗澡我還是會的——”姬縈搶過霞珠手裡的浴巾,“你要是沒事,出去看看秦疾在做什麼,讓他等會來見我。”

“可是——”霞珠瞪大眼睛。

“你再嚷嚷,我就不泡了。”姬縈威脅道。

霞珠敗退,隻好退出她的房間。

深更半夜的客棧二樓,除了姬縈的房間亮著燈,整個客棧都是一片黑暗。

為了姬縈吩咐的事,她不情不願挪到秦疾房門前,先豎耳傾聽了一會,發現裡麵沒有聲音後,不得不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你……你睡了?”

房裡靜得不正常,連呼吸聲都沒有。

難道是出去了?

大半夜的,他會去哪兒?

霞珠懷著疑惑離開秦疾的房門。怕吵到住店的其他人,她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兩扇灰蒙蒙的窗戶為客棧一樓帶來昏暗的光線,幾麵糙磚壘砌的牆壁顯得更加灰暗了。年歲已久的六張木桌在幽幽的光線下泛著油膩膩的光。那剛被她叫醒燒水的店小二又回去補覺了。大堂裡空無一人。

霞珠想給姬縈熬碗薑湯,抹黑進了廚房,後院裡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引起她的注意。

她湊到通向後院的小門前,撩開門簾一看,一個魁梧的身影直直地杵在院中,手拿一本書冊,正愁眉苦臉地吟誦著什麼。兩隻硬鼓鼓的上臂在繃緊的布料下呼之欲出,寸步不離身的箱籠依然背在身後。

見到後院裡是熟人,霞珠鬆了一口氣,她剛想招呼秦疾,交代姬縈的話,見秦疾專注神色,想了想,暫且作罷。

她點燃角落裡找到的油燈,從灶台上翻到幾塊碎薑,熟練地生火燒水。

廚房裡的動靜不小,後院裡的秦疾卻渾然不察,完全浸入自己的世界。

熬薑湯不是難事,但霞珠熬得格外小心,守在火前寸步不離。

等到一大鍋薑水熬成小小一碗,她熄了爐子裡的火,不放心這裡的碗筷,親自洗了又洗,才用紗布濾過湯裡的碎薑盛進碗裡,想要端上樓給姬縈喝。

客棧樓梯在這時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有陌生響亮的腳步聲正在下樓。

下到一樓的是個醉醺醺的客人,霞珠端著薑湯,聞到空氣裡的酒臭,心中更為厭煩,垂下眼睛徑直走向樓梯。

“咦?這裡竟然有個女冠——”

事與願違,醉酒的客人還是注意到她的身影。

“小女冠,你怎麼這麼年輕就出家了?可惜了你嬌嬌容貌,還沒體驗到男人的滋味兒——”

霞珠的臉頰因為羞恥一陣刺痛,她咬緊下唇,想要繞過對方走上樓梯,然而對方一個跨步,又一次擋在她的麵前。

“女冠怎的如此無情,聽不見有人在對你說話嗎?”

按理來說,霞珠應當厲聲嗬斥,好叫這醉漢知難而退,但她又忍不住想,若是就此發生更大的爭執,是否會連累另有要事的小縈?若是忍忍便過去了,那就忍一忍罷。

可她雖想息事寧人,那醉漢卻不肯就此作罷。不僅不放她走,甚至還開始動手動腳。

霞珠越是著急越是什麼話都駁斥不出來,急得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眶也熱了起來。

而那醉醺醺的男客人,越發大膽,直接向霞珠臉頰摸去。

“嘿嘿,道姑不如來我房中渡我……”

霞珠嚇得汗毛倒豎,正要轉身逃跑,後院傳來聲如洪鐘的怒吼。

“乾你爹!哪個畜生半夜不睡,嘰嘰歪歪擾了秦某念書!”

說時遲那時快,一卷孔夫子化身神兵利器,從廚房裡飛身而出,精準無誤地擊中醉酒客人的鼻梁。後者哀鳴一聲,捂著出血的鼻子跌坐下去,酒當即醒了一半,看見秦疾五大三粗的身影從廚房裡大步雷霆走出,酒醒了剩下一半。

像見了鬼一樣,男人爬起來逃回二樓,砰一聲地關上了門。

霞珠愕然看著這一幕。

“怎麼是霞姐?”秦疾見到站在大堂裡的是霞珠,更加火冒三丈,“可是那登徒子想對你做什麼?某這就去要了他狗命——”

“不用不用不用——”

霞珠受到二次驚嚇,再次汗毛倒豎,把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

“某就在後院,剛剛霞姐怎麼也不叫某幫忙?”

霞珠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這是給姬姐的嗎?霞姐果然細心。”秦疾看見霞珠手中的薑湯,感歎道,“秦某陪你送上去吧,正好某也想知道姬姐今晚的遭遇。”

霞珠局促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把薑湯放到一旁的桌上,撿起地上的書冊,拍乾淨後不忘按平卷起的痕跡,再雙手還給秦疾。

“差點忘了,多謝。”

秦疾接過書冊,往身後的箱籠裡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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