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逼良為娼,竟敢攀咬朝廷命官,來人,給我把他們拿下!”
淩縣縣令一聲嗬斥,官府的差人立即衝了上來。
姬縈和壯漢互為後盾,彼此照應,雖然衝上來的官差足有二十幾個,但個個瘦猴,加在一起的力量都不夠兩人開胃。
不過半晌,地上就又多了一片倒下的官差。
“你們——你們真是要造反了——弓箭手呢?讓弓箭手來!”
淩縣縣令躲進護衛之中,一根肥碩的手指遠遠指著姬縈和壯漢,氣得喘不上氣。
姬縈一腳踩在敗將的身上,擲地有聲道:“這城門內外數百雙眼睛都在看著,大人就不怕今日射殺我們,明日有百口相傳大人是非不分,濫殺無辜嗎?”
“好,好!你還有理了!”淩縣縣令說,“那你說,既是無辜之人,為何要攻擊城門官差?”
姬縈知道,此時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旁觀的人都拉扯進來充當判官。
這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仗著有官身就為所欲為,把好好的父母官當成了閻王官,他這一通強征壯丁,早就在百姓間引發民怨,隻是一直沒有人敢領頭反抗,姬縈今日就要做這反抗的第一人。
“啟稟大人,我們是高州白鹿觀的女冠,此次下山雲遊,度牒、路引俱全,遇上這些官兵喪心病狂,為了完成任務強行征兵,就連未滿十二歲的孩童也不放過,還想將良家女子強行充為軍妓。”姬縈大聲說著,爭取圍觀百姓的支持,“種種暴行,都是父老鄉親們親眼所見,這麼多人,大人一問便知!”
“就是!”壯漢重重點頭,表示姬縈說出他心中所想。
城門內外看完全程的百姓受壓迫已久,好不容易有人出頭,立即人聲鼎沸,群情激昂,一人一句落實了官兵的罪證。
那名先前被搶了孩子的婦人,一邊磕頭一邊跪行至縣令身前,求他返還自己的孩子。
“這這……”縣令下不了台,緊緊皺著眉頭,用力將自己的官袍從婦女皸裂的手中扯出,“本官是奉了朝廷征兵平叛的命令,就算下麵有些……這個,強勢。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外敵當前,如何保家衛國才是第一等的大事,小家,自然要為大家讓路。”
“朝廷讓你征兵平叛,又沒讓你強征壯丁!”壯漢瞪圓眼睛,怒聲嗬斥。
圍觀的百姓紛紛附和。
縣令不得不加大聲音才蓋過沸騰的民怨。
“你不想參軍,他也不想參軍,不強征,兵從哪裡來?沒有兵,轉日三蠻就把我們的城給屠了,到時候誰來負責?你來負責嗎?到時候大家一起家破人亡!”
“看來大人還頗為深謀遠慮。”姬縈道。
“那是當然!”
縣令絲毫沒聽出姬縈的諷刺,一臉自豪撫著胡須。
“既然縣令是為百姓著想,那麼假若有個法子,能征來全然自願的士兵,大人一定會毫不猶豫采納吧?”
“什麼法子這麼靈?說來聽聽,若確實有用,本官一定重重有賞!”
縣令為征兵此事苦其久矣,一聽有辦法能征來足夠數量又自願的士兵,神態都不一樣了。
“這樣吧,大人與我打一個賭。”姬縈說,“就賭我五日之內能征到一千名自願的士兵。若賭輸了,我提人頭來見。”
“五日征一千人?”縣令狐疑地眯了眯眼,“你要怎麼做?”
“大人不必在乎我怎麼做,隻需回答我,敢不敢打這個賭。”
“本官有什麼不敢的?難道還怕你跑了嗎?”縣令哈哈大笑,“你要是輸了,也不必提人頭來見,本官見你姿容絕豔,有勇有謀,你若輸了,便還俗嫁與本官的城門官做妾。”
那剛剛被壯漢踢飛的城樓將領,聞言立即挺起胸膛,貪婪的目光不住在姬縈身上打轉。
“可以。”
姬縈止住霞珠的驚呼,麵色不改,微笑道:
“我賭贏了,縣令又怎麼說?”
“本官有妻有妾,但你實在堅持,本官再添一門美妾也未嘗不可。”
淩縣縣令的話讓城門下的官兵發出不懷好意的大笑。
男人侮辱女人的方式,說來說去也就是這麼幾種。
姬縈已經看慣聽慣,絲毫不意外。
她視若未聞,說:“我賭贏了,大人就將強征的壯丁全部釋放。”
姬縈冒險所求,超出在場所有人預料。
“有誌氣!”那壯漢撫掌叫好,滿眼都是驚喜和讚賞,“沒想到天底下還有姑娘這般行俠仗義的奇女子!我秦疾身無長處,願以命相助,仙姑若賭輸了,我秦疾有難同當!”
“你們現在喊得響亮,彆最後一起成為難兄難弟。”淩縣縣令冷笑道,“五日太長,若期限定為三日後的正午,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好。”姬縈一口答應下來,“三日就三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還望大人之後守諾。”
縣令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隨他而來的那些屬官,也都呼啦啦地跟著走了。
“仙姑好義氣!不知怎麼稱呼?”背著箱籠的壯漢走到姬縈麵前,繃著滿身肌肉向姬縈揖了揖手。
“小冠德行尚淺,非是什麼仙姑,兄台喚我俗名姬縈便可。”姬縈拉出身後驚魂未定的霞珠,“這是我妹妹,霞珠。”
“見過仙姑——”壯漢對霞珠又行了一禮。
霞珠漲紅了臉,死死抓著姬縈的手臂。
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和陌生男子打招呼,既遲疑要是開口了應說些什麼場麵話,最後又糾結到底什麼場麵話才足夠得體……等她思慮周全了,姬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