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刑訊室(1 / 2)

高高的審訊台上,一隻雌蟲被吊在銅製的十字架上,雙手雙腳均被特質的鐵鏈緊緊捆住,半點動彈不得。

他金色的眸子已經變得黯淡,耳畔的長碎發沾染了血汙,虯結成一團。

即便如此,在他淩厲眉眼間泄露出的銳氣和殺意卻依舊讓人瞧了膽寒。

半個小時前,這裡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僅僅是一個不注意,上前推精神力紊亂劑的數位刑訊官就七倒八歪地被製伏在地,連一絲反抗的氣力也無。

這是一隻軍雌,常常出入星際最危險的汙染區,是帝都貴族們最好用也最趁手的一柄軍刀。

帝國中將的肩章還留在他製式白色襯衣上,不過此刻那襯衣也已經被滲出的血跡染成了櫻粉色,透出一種糜豔的美。

把同伴抬走,唯一剩下的刑訊官趁著這隻軍雌力竭,把剩餘的針劑一股腦地推進了他緊繃的身體。

見雌蟲肉眼可見的癱軟下來,刑訊官也鬆了一口氣。

他重新拿起鋼鞭,疾言厲色地鞭笞著:

“叫你敢偷能量石!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

手裡的鋼鞭幽寒森冷。

一鞭一鞭落下,抽打在那名軍雌身上,卻已經不再起什麼作用。

他如同一條瀕死的魚,連一絲擺尾的力氣也無。

可僅僅是抬眼望過來的那一瞬,刑訊官仿佛在那雙金色豎瞳中望見了荒原狼王的虛影,不由得心臟一陣發緊。

3s精神力實體的絕對威壓!

哦不,這就是他偷的能量石的威力吧?據說在垃圾星,越是厲害的異獸,守護的能量石就越厲害。這樣厲害的人,傾儘全力拿回來的,怎麼就是那可憐巴巴的一點能量石碎片?!

審!必須好好地審!

刑訊官被那金色瞳孔中流露出的殺意看得雙腿發軟,手指直顫,可手裡的長鞭顫顫巍巍地甩下,仿佛麵前這倔強的軍雌得傷越多,他就越能夠向上頭交差。

麵前的人漸漸再次沒了聲息。

種種手段使下來,刑訊官的額頭都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但是這隻倔強的軍雌硬是咬著牙,血從嘴角淌下來,也沒吐出一個認罪的字眼。

刑訊官李步爾累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算是徹底服了這塊硬骨頭,可是留影石還在錄著呢,要是給不出上頭一個交代,他非得把命搭在這上頭不可!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刑訊官,怎麼能管得到大人物的事情?

嘟嘟。

李步爾耳力一向是不錯,聽到密碼聲響起,不禁有些疑惑。

他趕忙起身,這時候誰會過來?

刑訊室的大門打開,外頭傳來他長官殷切討好的聲音。

“閣下,閣下,請務必留步!刑訊室太臟,彆平白汙了您的靴子!”那諂媚的仿佛要滴出蜜來的嗓音不由得讓他腦袋發暈。

一向嚴肅儒雅的長官也有這樣失卻風度的一刻?

然而那道勸阻聲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知道臟還不趕緊好好清理清理?”

乾淨清冽的少年音,帶著三分不屑,四分張狂,噠噠的腳步聲如迅雷般急切不停。

他沒有留一個眼神給悄悄藏起長鞭、縮起身子的李步爾,而是徑直走到那名軍雌前不過五厘米處才停下。

一雙金邊滾製,綴滿寶石的絲緞長靴停在這可憐的犯人身前。

埃爾法艱難地抬起眼,望進了一雙如溫潤甜美的櫻粉色眸子裡。

他眸子顫了顫,溫順地垂下眼瞼。

下頜被狠狠捏住,瓷白雙手的主人打量貨物一般審視著他的容貌。

半晌,少年鬆開手,抽出絲絹,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上的血汙。

他勾勾嘴角,神色邪肆:“這就是你們抓進來的硬骨頭?長得還勉強令人滿意。收拾收拾,今天就抬到我府裡去吧!”

少年的話帶著令人無法反駁的狂妄與理所當然,扔下這句吩咐,就轉身離開了。

這位雄子大人連隨手扔下的絲絹都是皇家織造坊的產物。

彆人千金難求的奢侈品,僅僅在他指尖停留一瞬,就被毫不猶豫地舍棄了。

李步爾彎著腰退到角落,一臉懵地看著自己長官點頭哈腰地跟在那少年後頭,恭恭敬敬地送人家出門。

等那少年走了,長官才好不容易直起身子來。

“這是哪位貴族大人的後裔?”刑訊官李步爾悄悄上前,顫顫巍巍地問。

他吸了吸鼻子,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雄子身上信息素的甜香,就像是森林裡墜在枝頭即將成熟的漿果,馥鬱芳香讓人聞了就忍不住心生向往。

“諾伊·繆傑爾,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監察官坐下,喝了一口水。

“是有特殊癖好的那位大人?”李步爾嚇得把剛剛的那一點旖旎心思統統收回了肚子裡,那位大人手上可是有十數條雌蟲的性命啊!

如此凶悍可怖的雄蟲,他是不敢去領教他的厲害的!

看著長官不住擦汗,刑訊官走上前,有些猶豫:“那諾伊閣下點名把這隻雌蟲帶走,咱們該怎麼做?”

三個閃閃發光的帝國金幣工工整整地擺在案頭。

像是這樣一隻罪蟲,按律法來說,確實隻要三個金幣的贖身錢。

可彆小瞧這三個金幣,如果是來自劣等的垃圾星和汙染星的蟲,一個銀幣就能買走一長串,哪怕是有軍銜的雌蟲,由於數量過於龐大,身價也不過數十個銀幣罷了。

不過對於一個中將來說,拿三個金幣就被買走,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