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放這兒的？”蘇苗問小周。
在整理東西的小周探長脖頸，“什麼啊？”
“藥膏。”
小周湊近，“不是我放的，我昨天給你買的不是這個牌子。”
那是誰放在這裡的？蘇苗困頓。
“蘇苗，來試一下戲服！”
服裝師在門邊喚蘇苗。蘇苗放下藥膏，疾步去往更衣室。
今天要拍車禍戲，也是全片裡蘇苗最後一次吊威亞。她輕按還有點疼的後腰，咬牙讓工作人員安裝好威亞。
“導演。”給她裝威亞的工作人員倏然道。蘇苗掀起眼簾。不知何時出現的薄霆看著威亞，又看了下蘇苗，“疼？”
蘇苗起先訝異一下，然後老實點頭。
“磨破皮沒有？”
“有點。”
薄霆清了下喉嚨，眼睛沒再放在她身上，“有沒有擦藥？”
真是奇了怪了，薄霆這是在關心她？蘇苗狐疑，旋即道：“擦了。”
他嗯了一聲就毫無預兆地轉身揚長而去。
蘇苗目送他挺拔修長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
最近薄霆有點奇怪。但具體哪裡奇怪，她又說不上來。撇下這些煩擾到她的思緒，她專心默念要背的台詞。
天際濃雲黑壓壓地聚集在一起，仿佛裹了一層厚棉布，隨時隨刻都會蓋下來。
大道上，少女與男人激烈地爭吵。少女神情癲狂，發瘋地橫穿大道。一輛車飛速行駛過來，少女被撞飛。
男人目眥欲裂地喊了少女的名字。
蘇苗被車“撞”飛，薄霆喊了cut。
威亞緩緩降落下來，有一個拉威亞的工作人員不小心手滑。蘇苗在半空中一抖，歪斜著摔到地麵。
所幸摔下來的高度很低，蘇苗沒摔疼。她正要撐著地麵起身，腋下就被人一提，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有沒有事？”薄霆的麵孔闖入眼底，蘇苗錯愕，一時沒反應。
薄霆見狀，以為她摔傻了，語速變得急促，“蘇苗，你有沒有事？”
“沒……沒事。”她嗆了下口水，被他嚴厲的模樣嚇到。
聞言，他上上下下打量她，確認她確實沒事之後，他放開她，繼而轉向拉威亞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不下心手滑了。”
一腳踹翻工作人員旁邊的凳子，薄霆麵容陰鷙暴戾，寒聲厲叱：“我他媽雇你來是讓你手滑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給我收拾東西滾！”
“導演，我——”被炒了魷魚，工作人員張皇失措。
薄霆砸下對講機，對講機頓時四分五裂，“聽不懂人話？”
蘇苗見狀，出聲幫工作人員說話：“我沒什麼事，他也不是故意的。”
薄霆充耳不聞，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沒人再敢給工作人員說話。
工作人員顫顫巍巍地離開後，蘇苗離薄霆遠了一些。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猶如火山爆發，洶湧灼燙的岩漿讓人有種即將要死亡的窒息感。
她覺得……她以後儘量還是不要惹到他了。
小周扶著蘇苗來到休息室，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小周的靈魂都快要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