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星一怔,加上了?
再一看時間,沈棣居然隻是一分鐘前點的通過申請。
他這是半夜睡醒剛看到消息嗎?
可對方通過了卻半天沒有說話,徒留葉挽星在這邊死死地盯著這沉默到可怕的聊天頁麵。
說實話,她糾結住了。
經紀人是讓她加沈棣來道歉的,可卻沒告訴她該怎麼道歉。
這任務要是換做讓她跟沈棣吵架,那葉挽星絕對張口就來,單人輸出八分鐘高級詞彙都不帶歇的。
但要跟這家夥道歉,她隻覺得自己嘴上被抹了膠水,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輸入框裡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最終葉挽星煩躁地將手機朝床頭一扔。
算了,擺爛了。
道歉的事等明天睡醒了再說吧。
她關了燈,蒙上被子,懷著一顆亂糟糟的心思睡去了。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天夜裡葉挽星夢中漸漸浮現出的正是沈棣那雙黑白分明的清冷眼眸。
他穿著乾淨整潔的白襯衫校服,站在盛夏的陽光下,身姿高挑挺拔。
是十七歲的少年模樣,好看到令人厭煩。
沈棣淡淡瞥了眼剛剛被他看也不看一眼就隨手扔垃圾桶裡的情書,一雙狹長的鳳目微微上挑,眸底是全然的漫不經心:
“你說送給我了,那它就是我的東西了。”
站在他麵前的羅知暖憋紅了臉,小心翼翼地開口:“可是,為什麼要扔呢?”
“對我來說,它是毫無用處的東西,所以,為什麼要留?”沈棣反問。
“我......”
羅知暖一時語塞,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眶瞬間濕潤起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那好歹也是她小心翼翼反複寫出來的一片真心啊。
沈棣不為所動,轉身就要邁步離開。
忽然,一道身影朝他身後襲來,這人二話不說,跳起來對著他的後腦勺狠狠敲了一記暴扣!
“!”
沈棣吃痛,回頭,就對上葉挽星那雙蓄滿怒意的明亮眸子,旁觀全程的她早已忍無可忍了:
“你這個沒教養的野蠻木頭人!”
“你爸媽沒教過你怎麼尊重彆人嗎?不知道麵對彆人的喜歡,要好好地表達感謝才行嗎?即使不喜歡對方,也要學著溫柔地拒絕,哪能像你這樣輕飄飄地就把彆人的心意當成垃圾一樣扔掉了啊?”
“拽得狠二五八萬似的,你真以為你長得帥就沒人敢揍你了嗎,今天我就教你重新做人!”
下一秒,葉挽星企圖再度襲來的手腕就被沈棣抬手輕鬆製住了。
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
沈棣微微皺了下眉頭,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半頭,連襲擊都要努力跳起來才能夠到他額頭的女生,一時間對於“野蠻”這個詞的定義產生了新的困惑。
自己隻是動動嘴皮子,她卻直接動手打人了,究竟誰才是更野蠻的那一個?
見兩人在這對峙上了,羅知暖嚇得趕緊上來勸和:“算了算了,阿星,我沒事的。”
葉挽星卻正在氣頭上:“知暖你彆管,我就是看他不爽,今天必須跟他打一架!”
“你打不過我的。”
沈棣語氣平靜,看起來對於葉挽星剛剛的那一下偷襲並沒有多生氣,但握著她手腕的手卻稍稍用力了幾分,以示佐證。
他這種平靜到理所當然的態度反而讓葉挽星更是火大了:“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厲害嗎?我的拳頭可也是練過的。”
沒說謊,在家練過,日常專門用來暴扣家裡那個調皮搗蛋的臭屁弟弟。
好吧,弟弟還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十一歲小學生......
沈棣看破她的心虛,無意再與她掰扯,於是鬆開她的手,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葉挽星忽然在身後說:“千盛pk。”
沈棣腳步微頓,轉頭看她,眼神略帶疑惑。
葉挽星上前一步,目光堅定:
“來千盛競技場,我們pk一局。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我贏了,你給羅知暖道歉。”
羅知暖是一個優秀的暗戀者,她默默喜歡沈棣的這段時間,對沈棣的觀察可謂是細致入微。
經過她的不懈研究,終於了解到這位獨行俠一樣的神秘男同學唯一感興趣的事物就是時下爆火的遊戲千盛,甚至到了有些癡迷的程度。
而且聽其他男同學說,沈棣玩這個遊戲玩得很好,幾乎是難逢敵手。
這些都是葉挽星從羅知暖平時的碎碎念裡得知的,於是她決定要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打敗他,這樣才算解氣。
見沈棣一聽到自己說千盛pk,就停下腳步,葉挽星頓時覺得這招有戲,但隨即就又聽到他說:“不打,我對你的條件不感興趣。”
“你是怕輸給我吧?”葉挽星開始激將。
“輸?”
“我競技場pk勝率70%多呢,你有我高嗎?”繼續激將。
這就是葉挽星的底牌。
千盛的競技場pk勝率都是靠玩家實打實掙來的,絕無外掛成分,是玩家再有錢也買不來的數據,直觀反應了一個人的技術水平。
普通玩家的勝率一般都是在50%上下徘徊,經驗豐富的老手能保持在60-70%,而葉挽星則靠著自己的手速優勢,總是在競技場贏得很是暢快。
她小時候學過四五年的鋼琴,練出了超乎常人的手速,雖然後來並沒有繼續精進,但手速這種肌肉記憶還是保留了下來。
這種日常生活中根本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在遊戲領域倒是大有可為,特彆是千盛這種十分考究玩家操作技術的競技類遊戲。
其實葉挽星平時遊戲打得不是很多,一方麵是忙於學業,沒有太多時間泡在這上麵,另一方麵是市麵上大多數競技類遊戲對她來說都沒有特彆大的挑戰難度。
她光是靠著手速優勢,就足夠在普通玩家中大殺四方了。
不過這種一直贏下去的感覺並不是葉挽星喜歡的,她喜歡有難度有挑戰性的事物。
用羅知暖的話來說,她這發小好好的一個漂亮萌妹子,偏偏卻是長了一身誰都不服的鋼筋反骨。
你說她不行,她就偏要證明給你看,她行,而且很厲害。
學習是,生活是,就連遊戲亦是如此。
不過葉挽星平時不愛吹噓自己,因為她覺得做人要低調,但現在麵對沈棣這家夥,直覺告訴她,不拿出點真本事出來,是勾不起他的興趣的。
沈棣聽了,也確實露出了些許意外的模樣,但也隻是一點點。
他微微挑了下眉,視線不冷不淡地從葉挽星身上掃過:“這周日下午三點,千盛見。”
說完,轉身就走了。
葉挽星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衝著他背影大喊:“一言為定,誰不來誰是豬!”
羅知暖愣了愣,想到了什麼,立馬提醒她:“等等,周日下午?你不來上自習課啊?”
葉挽星大驚,隨即也回過神來:“對哦,他怎麼約這個時間?”
他們現在是高二生,學校規定每周日下午全體學生必須提前到校上自習課,有時候還會有老師過來看堂檢查。
羅知暖卻有些尷尬地說:“阿星,你忘了,他從來不上自習課的。”
葉挽星惱:“......他是故意的吧!”
—
沈棣是他們學校出了名的混日子型學生。
上課隻顧倒頭睡覺,放學後就人間蒸發,不見蹤影,考試成績則毫無驚喜地長年穩定墊底,看起來對考大學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要不是他長了一張很難讓人忽視的帥氣臉蛋,怕是都沒幾個同學能記住他們學校還有這號人物的。
翹了周日的自習課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但對於葉挽星這個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可還是頭一遭。
是的,為了赴約,葉挽星生平第一次逃學翹課了。
雖然隻是自習課,但葉挽星還是有些心虛的,隻能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沒去學校。
結果令她無語的是,周日這天家裡唯一的電腦被親戚家的熊孩子們霸占著看動畫片了。
眼見下午三點就要到來,葉挽星一咬牙,隻好冒著風險跑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
接著毫不意外的,在網吧門口被老板攔下了。
這網吧老板是個看起來二十七八的短發姐姐,她狐疑地打量著吧台前這個長相略顯稚嫩的漂亮姑娘:
“同學,你還沒成年呢吧?我們這裡不做未成年人的生意哦。”
“姐姐,我真有急事要用電腦,就十分鐘,你就讓我進去待十分鐘好不好?我保證不乾違法亂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