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冽看到進來的人是夏銀,當場怔住。
他腦中一片空白,淌著水的長睫遮不住眼中的無措,下意識彆開臉。
如果說他最不願意誰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那一定是夏銀。
“季明澈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夏銀放下狠話,上前一步拉過臉色蒼白的季明冽,輕聲安慰,“崽崽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提步就要往外走。
季明澈被她那句極不文雅的“老鱉孫”晃了晃神,皺著眉反應過來後快速擋在兩人身前,把校長室的門又從裡闔上。
“叫人,叫什麼人?”季明澈笑起來,語帶威脅,“夏銀同學,你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隻不過是季明冽同學好奇我魚缸裡的魚,不小心靠太近把頭發弄濕罷了。”溫文儒雅的皮囊吐出惡毒的語句。
“你放屁!”夏銀想都不想就罵了出來,“是個人都知道你搞的鬼,我要去告訴校董會。”
“證據呢?”季明澈將眼中輕蔑隱在鏡麵後,扶了扶鏡框溫文爾雅道,“沒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我今天原諒你的無禮,你現在可以帶著朋友離開,不過最好不要做其他的無用功。”
“你......”夏銀小臉氣紅,忽然抬眸看到監控,轉怒為喜,“我這就去弄證據!”
季明澈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從容又鎮定:“很不巧,我辦公室的監控最近壞了,還沒換新的。”
粗俗無禮,愚昧天真。
這是季明澈對夏銀的評價。
既然敢做,他又怎麼可能會留下把柄?
“藻藻......我沒事。”季明冽回過神來,對夏銀很輕搖了搖頭,“我們走。”
他知道季明澈不會留下把柄,就跟他小時候被策劃的落水一樣。他跟季明澈的事,不能牽扯上藻藻。
“不行。”夏銀摸了摸季明冽濕透的臉頰。
看著貓崽略帶驚慌的閃躲眼神,夏銀心疼得要命。
她的崽崽不應該這個樣子。
她的崽崽是意氣風發揍壞蛋的冽爺,是明明怕水還要救她和陳胖胖的大英雄。
怎麼能被人這樣欺負!
還是被人用水這樣欺負!
夏銀轉頭看向季明澈,眼裡怒火熊熊,喜歡搞霸淩是吧?
喜歡暴力攻擊彆人脆弱點是吧?
喜歡關監控是吧?
行,你陰我也陰!
變故就在一瞬間!
夏銀突然一個側抬腿,快狠準用力踢向季明澈西裝褲的中央位置。
季明澈猝不及防挨了這一腳。
“夏銀你!”他哀嚎出聲,疼得目眥欲裂,脊背因為疼痛發顫下彎。
不由自主用一個他覺得十分猥瑣的動作護住傷痛部位,這個動作使他的屈辱感油然而生,又很自我抗拒地把手拿開。
壓根沒想到夏銀的思維轉換如此奇特且快速,從找證據到這個下三濫的動作前後不到3秒。
季明澈震驚之餘,溫雅假麵被疼痛和屈辱撕下,猩紅著眼怒視夏銀,聲音沉得仿若滴墨,一字一頓道:“你想死嗎?”
“對不起啊校長,”夏銀攤手看他,眨著靈動的雙眼,表情無辜,“我也不小心腳滑了一下,你應該會原諒我的無禮吧?”
這種挑釁更加燃燒季明澈的怒火,他抵著門緩解一會,麵容扭曲地起身,步步逼近夏銀,“不懂事的學生,我就該替家長好好教訓你們。”
夏銀也不怵他,就等著他近身再給他一個急襲。
白癡,係統給她的保命急訓可不是白練的,關鍵時刻就要挑地方打!
可惜兩人都沒有成功。
季明澈高高揚起的巴掌被季明冽結實有力的手臂擋下,夏銀被他牢牢護在身後。
一直妥協讓步的少年做出了他的反擊,水洗過的黑眸中帶著不曾在季明澈麵前顯露過的強勢,堅定又勇敢。
“你彆想動她!”
“我就知道你這麼多年一直在裝。”季明澈氣極反笑,“怎麼,現在忍不住了?”
“季明澈,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讓你。”季明冽看著他,不甘示弱。
他怎麼對他無所謂,開始他剛剛居然想對夏銀動手,這讓季明冽無法再讓步。
夏銀見狀,眼珠賊溜溜一轉,身體以不可思議的柔軟度向後彎腰,穿過季明冽護在她身前的手臂,抬腿又朝季明澈踢了一腳,直擊要害。
“夏銀我!”季明澈痛到癱倒在地,罵出了人生第一句粗俗臟話。
“快跑快跑!”夏銀興奮地拉住再次愣住的季明冽,拔腿就跑。
“哈哈,這都是小時候從我哥身上學到的經驗,”夏銀一邊帶著季明冽賊頭賊腦躲開樓道監控,一邊得意解釋,“做完壞事先開溜,不要給對麵反應的機會。等會我們再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