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偷人都不容易,地下城格外惡心。那種擁擠又不通風的地方,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有些秘族的嗅覺還比我這小老弟都強,”老伊森指了指跟著迅猛龍嗅來嗅去的狗,獵犬快樂地回“汪”了一聲,“你得跟他們乾上幾場硬仗才行。像你這樣的小娃娃,讓秘族撓一下,能碎成布條條。”
“我們是從哈波克拉特斯人那逃出來的,”茉莉伸手在腦袋頂上比劃了一下,“就是長得像老鼠的人,應該算不太厲害的吧?”
“哈!老鼠人不厲害?你彆看它們毛茸茸的,發起狠來,兩下就能撞折像你腰那麼粗的樹。再說,它們可從不單打獨鬥,幾秒鐘就能召集一幫兩百多斤的大耗子圍攻你。”老伊森寬容地看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眼,“這可不是普通‘苦修士’或者‘密探’能辦到的,就算是‘覺者’也得九死一生。”
老伊森一邊說,一邊在幾個沉默的成年人身上來回掃視,像是在猜測誰是那個神秘的高手。
茉莉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這一路走來,她其實沒怎麼跟秘族或者血族正麵交鋒過。
她看向那好像沒什麼用的病秧子——踩水大戰的始作俑者已經蹦不動了,一臉菜色地拖著腳,把牧歌吹得像送葬曲。
他好像能隨時弄到車,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認識路,比鼠人自己還懂鼠人的習性,永遠能
預知黑暗拐角處的危險。整個錯綜複雜的鼠人城,在他手裡就像個活扣,她隻要按部就班地做一些小孩子也力所能及的任務,就能絲滑地把活扣拉開。
完成彆人眼裡這樣不可思議的任務。
“腦子有問題的神經”在她心裡搖擺了幾下,又往“神秘先生”那邊偏去。
“我不清楚,我沒怎麼碰到老鼠人。”茉莉順著老伊森的話,敷衍地帶了過去。
老伊森沒當回事:“你要是碰到了老鼠人還全身而退,那才稀奇呢。”
茉莉收回視線:“呃……‘苦修士’和‘密探’是什麼?‘覺者’又是什麼?”
老伊森:“嗯?你們領頭的是哪個?沒告訴你?”
茉莉眼珠轉了轉,她一直對人類有天然的向往和信任,如果是遇到烏鴉之前,這會兒可能就坦然說了。她一路上觀察,發現儘管烏鴉對人很好,不管是蠢的笨的不可理喻的,還是加百列這種不怎麼正常的危險分子,他都會用不同的方式接納……但他幾乎一直在聽、在觀察,幾乎不對彆人說自己的事。
茉莉暗暗斟酌著:“我們沒有領頭的,本來誰也不認識誰,大家都是稀裡糊塗被抓到地下城的。然後秘族和血族不知道怎麼回事打起來了,我們就搭伴一起逃出來了。”
烏鴉的口琴聲轉了個牧歌裡沒有的花腔,似乎在表揚她。
“打起來了?”老伊森愣了愣,卻沒追問茉莉,大概覺得小女孩也是一知半解。
嘀咕了一句“一會兒得找人打聽打聽”,他回答了茉莉的問題:“‘苦修士’什麼的就是火種等級嘛,你知道‘火種’嗎?”
茉莉還沒想好是撒謊還是點頭,老伊森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估計你沒聽說過。‘火種’……可以理解成吸血鬼的所謂的‘天賦者’。血族天賦者,這你知道的,對吧?你這樣的小女孩都舍得殺,你那個大尖牙主人肯定是個有錢的大燒包,應該接觸過天賦者。
“吸血鬼的天賦者有好多種類型,我們人的‘火種’沒那麼多花樣,大體就幾條路線,‘苦修士’和‘密探’分彆是神聖和神秘路線的門檻,你可以理解成一級天賦者,‘覺者’麼,相當於神秘路線的二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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