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這一片區域地麵上泛起紅光,映照得一群血族越發青麵獠牙。
這一陣子,安全署雖然緊急從外地調了幾件血族天賦物,但在亂局中杯水車薪,還是不可避免地大量動用了封存在倉庫裡的違禁品。
“N”開頭的違禁品是“中等”危險程度,這是指它不會給使用者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不是它本身不厲害。
違禁品N-623的花
名叫“慘白詛咒”,像一隻粗製濫造的尼龍手套,本來是土黃色的。它能標記一件物品,完成標記後,手套變成骨灰色。
當物品的主人靠近物品周遭一公裡,“慘白詛咒”會自動啟動,標記物品周遭一公裡範圍內、所有生物最近一刻鐘裡的蹤跡。
這時戴上手套,扛過了違禁品對血族的傷害,就可以對手套標記過的任何目標下一個詛咒。
被詛咒者一旦離開標記物一公裡,詛咒即刻生效。
楊組長將戴著“慘白詛咒”的手舉到半空,忍著劇痛思量片刻,猛地做了個抓握的動作:“車轍旁邊這十個腳印的主人,爆體而亡!”
緊接著,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她一把攥碎,帶著腥氣的無根之風忽地撲了血族們一臉。
楊組長眼神微微沉下去:那個目擊了前任治安官死亡真相的神秘殺手,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通知各部門,密切注意可能出現在各處的自爆屍體。”楊組長摘掉重新變回土黃色的“慘白詛咒”,將頭上的皮衣拉開,擦了一把額角的汗,又低喝一聲警告手下,“不要放鬆警惕!”
這一次她用“慘白手套”標記的物品,是意外在這附近發現的偽造證件和血族皮。手套詛咒有個漏洞,就是如果被詛咒的人始終在標記物旁邊,詛咒就不會生效——這是違禁品N-623的盲區。
雖然理智人察覺到不對應該會逃走,但也不能排除那凶手沒理智,萬一那是個不顧一切的瘋子,明知是陷阱也非要往裡跳,一定要取回自己的“屠殺紀念品”呢?
“不能排除他們進去了,包圍這裡,”楊組長沉聲吩咐,“密切監控違禁品HR-296,R-301和R-055。”
不過就算那是個反其道而行之的瘋子也不要緊,她活動著疼得沒知覺的手掌,心想:“爛尾樓裡,還有一堆招待野怪漿果們的捕獸網呢。”
此時,被裹在黑影裡的幾個人隻覺重力消失了,他們仿佛浮在半空,腳下是一片虛空,全被黑影裹著走。
烏鴉:“等等,天使長,你知道往哪飛嗎?開導航啊,導航!您的瞎眼導航現在定位不到您在哪!”
加百列沒回答,下一刻,摸瞎的烏鴉被一隻手蒙住了眼。
他頓時覺得雙目上像罩了個人手形狀的
潛望鏡,透過那隻手,他一片漆黑的視野驟然清晰,烏鴉發現他們正貼著地麵穿梭,飛快靠近目標遺跡所在地——那座爛尾樓。
烏鴉左眼驟然變形,蒙住他眼睛的加百列好像感覺到了什麼,靠近左眼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像是想摸一下……然後手指被烏鴉捏成了一團。
“導航”發出無理取鬨的聲音:“彆亂動,你怎麼還有指縫?”
加百列:“不知道,可能血族也不想穿有鴨蹼的衣服?畢竟我是正裝,不是泳裝。”
烏鴉用變形的左眼搜索著附近的死者:“我們應該是無意中踩到了什麼東西,沒感覺到……”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省略了“沒感覺到”前麵的主語“你”,隻含糊地說:“不像血族天賦物,是火種遺留物做的‘違禁品’?”
“嗯,她對‘違禁品’相當有研究。”加百列說到這,忽然頓了頓,沒人能看見的地方,他那不像活人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惡作劇的笑容,“當時把地下城的‘熊先生’和‘洞察’一起送走的就是她手裡的一件違禁品,我懷疑她明麵上是血族警察,暗地裡和黑市上的‘違禁品’製造商勾連……搞不好,她自己就是個‘違禁品’行家。”
他突然口無遮攔,烏鴉猝不及防,剛要說話,被另一隻手捂住了嘴。
“導航”被物理靜音了。
這時,霍尼終於回過神來:“什麼‘她’,‘她’是誰?”
“安全總署的,呃……”加百列語出驚人,“抓連環殺手的是哪個部門來著?”
迅猛龍夢遊似的:“重事組……”
“對,那裡的組長,熊先生叫她楊組長。”
烏鴉:“……”
祖宗!
凶手交代完罪行,下一個環節要麼是殺人滅口,要麼是吹燈拔蠟啊!
他掙動了一下,正用著血族技能的加百列的手也仿佛血族,冰冷堅硬得像一塊封住了他口舌的水泥。
霍尼老人腦子裡“嗡嗡”的,感覺自己好像犯了高血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加百列想了想:“哦,說來話長了,我之前……大概六七月份的時候,初來乍到,把幾件暫時用不上的血族皮衣寄存在了這,不是故意的,這周圍能藏東西的地方不多。”
李斯特的調門已
經快追上五月了,跑著調尖聲問:“什麼衣?”
“血族皮衣,就是扒了血族的皮,按他們做人皮衣的方法做的皮衣。”加百列耐心地做出注解,低沉文雅的聲調在一堆尖叫雞裡顯得分外不合群,“我不知道這裡有個驛站遺跡,也不知道有人在監控遺跡捕殺火種……唔,那時候我沒什麼常識,都不知道血族說的‘野怪’叫‘火種’,所以東西藏得也不是很小心。對方除了監控,肯定還會定期來巡查,不大可能發現不了,卻沒有上報‘洞察’……嗯?‘洞察’是誰?就是死在地下城的那個治安官,來自角區諾菲勒家族的私生子。”
不小心聽見了大內幕的血族蘭登抽了口氣,脫口問:“為什麼?”
“因為她也想借刀殺上司,”加百列歎了口氣,“真過分,利用我,還要抓我。”
“也”“殺上司”……
蘭登隻覺得腦殼都被這句話裡藏的信息量撐碎了。
烏鴉乾脆不動了,抱臂而立,像一條腦殼已經被鹽漬好了的鹹魚。
“她一直沒聲張,顯然也知道我不知道這裡是驛站遺跡,大概是認為我肯定會回來取行李,她特意給我留了個陷阱。其實那幾件衣服都不太好看,我本來沒打算回收的,誰知道陰差陽錯地跟著你們來了——看來那個……那個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