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認認真真地聽完:“啟動一次能蜇死幾個血族啊?”
“憤怒”姑娘:“……”
這孩子走“憤怒”方向絕對天賦異稟,怎麼就讓“聖”家撿走了呢?
“驛站是隱蔽據點,不是機槍堡壘。”“悲傷”歎了口氣,“驛站的第一任務是隱藏,其次是掩護,不是搶人頭。無邊鏡的攻擊方式靈活隱蔽,反追蹤反定位,相應的,它的攻擊性也沒那麼強,一次隻能同化一到兩處反光點,如果不是正好射中眼睛之類的要害,它可能也就能製造一點皮肉傷,是給咱們的人爭取逃離機會的。”
茉莉很失望,畢竟她剛見識過能把二級火種小隊一口吞下的血族“違禁品”,感覺雙方的製造業水平差距有點大。畢竟據說那邊隻要拿到“火種遺留物”,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弄個“違禁品”出來,“匠人造物”可隻有活的火種才能做呢。
她忍不住嘀咕道:“匠人造物就沒有能打的嗎?”
“有,”“悲傷”大哥說,“但你想用上,還得再練幾年。你應該發現了吧,匠人造物用的材料不同,成品多多少少都帶著原材料的小缺陷,比如無邊鏡會蜇人,水船裡很冷——所以特彆厲害的匠人造物對我們傷害也大,隻有隊長這種級彆的才能壓得住。常駐驛站的要麼是普通人,要麼是非戰鬥型火種,給他們配這種東西不實用。至於又厲害又沒有副作用的,你以後遇到了千萬不要碰,因為那肯定不是匠人協會出的,是黑匠人造物。”
茉莉想起水船上加百列講的“穩定劑”之類的東西,立刻有了猜測:“因為裡麵放了人……人身上的什麼東西嗎?”
“啊?萊斯利他們都給你講到這了?”“悲傷”有點愕然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點點頭,“對,穩定劑、中和劑一般都要用新鮮的人體器官,這是匠人協會絕對禁止的。”
人體器官不可怕,每天都在死人,總有死者願意捐獻遺體,可怕的是“新鮮”。
霍尼等“悲傷”絮叨完才開口:“所有人避開,最後一扇門我來開。”
說完她衝烏鴉一點頭:“幫我照應一下。這裡麵應該就是你最感興趣的,驛站聯通內外的‘
門’。”
“憤怒”女士沃爾特一把將探頭探腦的茉莉拉走:“彆看,我們不知道‘門’有沒有關好。”
茉莉環視一圈,發現除了不明所以的迅猛龍和甩著“摩羅斯之眼”玩的加百列,所有人神色都嚴肅起來,連李斯特都閉了嘴。
烏鴉吊著隻腳,斜腰拉胯地站在霍尼女士身後,一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見霍尼隊長從長袍裡摸出一枚銅幣大的玻璃片攥進手心,一隻手按在了金屬門把手上。
茉莉小聲問:“那是什麼?”
“備用鑰匙,”沃爾特幾不可聞地回答,“大型匠人造物都需要在匠人協會登記,協會有備用鑰匙,每一把都是一次性的,隻有接到回收命令的火種隊長能激活,萬一落到敵人手裡也不怕。回收時,如果造物處於無差彆攻擊狀態,備用鑰匙可以強行關閉一次。”
茉莉:“有備用鑰匙,隊長為什麼還要烏鴉‘照應’?”
“因為……”
沃爾特話沒說完,霍尼已經擰開了門把手,一瞬間,白光充斥在整個遺跡裡。
沃爾特一把捂住茉莉的眼睛,那一刻,所有沒來得及閉眼的人都仿佛被白光定在了原地,連三級“巫師”霍尼都恍惚了,原本緊繃的手臂肌肉頃刻間鬆弛,差點捏不住備用鑰匙,直到耳邊“當啷”一聲——烏鴉用手杖在金屬門上重重敲了一下。
霍尼一激靈,理智瞬間回歸,激活手中的“鑰匙”。
熾烈的白光倏地散去,那一瞬間,不怕強光晃眼的烏鴉看清了金屬門後的東西——門後的房間已經成了鏡中空間,無數麵大大小小的鏡子占滿了每個角落,映照出無數個站在霍尼身後的他。
那些鏡中人是他,又不是他。
臉還是那張帶著混血特色的臉,五官輪廓與他現在大差不差,隻是沒有那麼蒼白削瘦。
鏡子裡映出的明顯是個成年男人,骨肉早不像少年那麼局促,看起來瀟灑得多……也健康得多。他的眼睛沒有那麼黑,是更普通的深棕色,短發的自來卷翹得比長發更自由奔放,皮質襯衣鬆鬆垮垮地敞著領口,炫耀胸肌,耳朵上亂七八糟的釘、環、鏈子紮了一堆,一時也數不清打了多少洞……一看就是走在大街上會被警察攔住查身份證的那路貨色。
烏鴉眨
了眨眼,鏡中所有的倒影也眨了眨眼,隔著時空,此世與前因倉促致意……並互相羨慕了一下對麵的穿搭:耳釘和手杖各有各的時髦。
然後所有鏡子如幻影般融化,流落在地凝成一小團。
等其他人的眼睛適應了乍明乍暗的光線,金屬門後的房間已經空無一物,隻剩下一枚兩寸來長的多棱鏡。
霍尼手裡的一次性備用鑰匙消失了,她鬆了口氣,上前撿起了那小東西,不知發現了什麼,突然麵露遲疑:“‘迷藏’……完好,已回收,確認安全。”
“悲傷”也愣住了,走上前去:“完好?不可能吧?”
聽見“安全”兩個字,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