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認為,長幼有序,要封裴清殊為郡王,怎麼著也得先封他才對。
在裴清殊的封王儀式結束後的宴會上,十皇子就一臉不高興地跟一旁的十一皇子還有十三皇子嘀咕起來。
“父皇實在是太偏心了。就因為老十二是儷妃的兒子,就不顧我和十一弟的麵子,先封他做郡王。”
十皇子瞥了一身郡王禮服,意氣風發的裴清殊一眼,不服氣地說:“瞧他那個得意的樣子!”
十一皇子對於裴清殊越過自己先封王的這件事,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他麵無表情地對十皇子說:“你是你,我是我,彆把我扯到裡頭去。”
說完就嫌棄地站了起來,竟是不肯再和十皇子挨著坐了。
十皇子非常尷尬,但他向來拿十一皇子沒有辦法,隻得繼續對十三皇子說道:“這個老十一啊,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算了,和他這種人我根本就說不通。”
“十哥你放心,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十三皇子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來,“我母妃說了,那儷妃就是個狐狸精轉世。現在父皇能做出越過十哥先給老十二封王的事兒,將來就能越過我,先封老十四為王。我真是想想都替十哥覺得生氣。”
“可不是麼!”十皇子隻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十三弟,果然還是你最懂我啊!”
倆人聊得投機,十皇子的聲音不自覺地逐漸提高:“不過要說起來,這老十二還真是狠毒。雖說三皇兄平日裡和咱們兄弟的關係不咋地,但怎麼說他也是咱們的親哥哥啊。老十二怎麼能這麼殘忍,親手把自己的哥哥給殺害了呢?”
十三皇子輕哼一聲,不屑地說:“這種人為了上位,什麼事情乾不出來呐?表麵上裝作不慕名利的樣子,實際上最貪名逐利的人就是他裴清殊了!”
“你們說什麼?!”十三皇子話音剛落,一個憤怒的聲音突然自一旁傳來。
倆人一看,見是七皇子來了,麵色都有些訕訕的。
不過十皇子的反應快些,臉皮也更厚。很快,他便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像平時一樣大大咧咧地說道:“哎呀,七哥,來來來,這邊坐。”
“誰要和你們一起坐?”七皇子冷著臉說道:“你們兩個剛才是不是在說十二弟的壞話來著?!”
十三皇子暗叫糟糕,下意識地向十皇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相比之下,十皇子顯得非常鎮定,好像剛才他說的隻是什麼無足輕重的小事一樣:“七哥,話彆說的這麼難聽嘛。我和十三弟隻是說出一些事實罷了。”
“事實?三皇兄根本就不是十二弟殺的,是咬舌自儘!當初他自殺的時候,好多人都親眼見到了,我也看到了三皇兄的屍體。”七皇子極儘諷刺地說道:“怎麼,十弟這樣‘愛惜手足’,三皇兄的屍體運到京城來的時候,你都沒有送他最後一程麼?”
因為屍體存放太久容易腐爛的緣故,在裴清殊回到京城之前,三皇子的屍體就已經運送到京城來了。
到底是父子一場,人都已經死了,皇帝就給三皇子留了一個全屍,讓人把他葬在了京郊的一座山上。
先是舞弊,再是造反,三皇子的名字已經從皇室玉牒上除名,是不可能再葬入皇陵的了。
聽到七皇子這樣說,十皇子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尷尬:“哎呀,七哥,我不就說說而已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看,你這容易衝動的老毛病不改,到了戰場上就會打敗仗。要不是大皇兄廢了一條胳膊救了你,你恐怕比三皇兄死的還早呢!”
“老十!”十皇子這樣挑釁,七皇子要是能忍得住脾氣就怪了,“你彆給臉不要臉,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十皇子躲到十三皇子身後說:“喲,上過戰場的人就是不一樣了,彆的沒學會,倒是和你那好弟弟一樣,學會手足相殘了。”
七皇子大怒,伸手就要去捉十皇子,被聞聲趕來的四皇子給叫住了。
“老七!”四皇子沉聲說道:“彆和這等小人一般見識。”
在慶祝裴清殊封王的宴會上,七皇子要是和十皇子大打出手的話,恐怕反倒會如了十皇子的願。
不管是誰先張口挑釁的,先動手的那個人,總是顯得不那麼占理。
十皇子見四皇子罵自己“小人”,臉色十分難看地說:“四哥,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小人。他裴清殊為了立功封王,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逼死。昨日是三皇兄,說不定明日就是你呢?!我也是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想要勸勸你們罷了。可彆養了一條白眼狼出來,傷人傷己啊!”
七皇子聽到十皇子這番挑撥之言,差點又被他氣炸。
四皇子按住七皇子的手,淡定地說道:“十弟此言差矣。裴清睿乃是謀逆犯上的亂臣賊子,父皇早已將他從玉牒中除名。既然十弟與他的感情這樣深厚,如果異位而處,十弟是不是會把裴清睿這個亂黨給放走呢?”
這一頂逆賊同黨的大帽子扣下來,把十皇子嚇得腿都軟了。
“十二弟雖然年輕,但無論是舞弊案還是平定叛亂,甚至是之前的官學改革,十二弟都是立了功的。十弟與其在這裡說一些誅心之言,還不如好好辦差,替父皇分憂。若是也想封王的話,就憑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去——北夏犯境,大齊正是用人之時。十弟何不披甲上陣,與匈奴人親自廝殺一番呢?”
十皇子也就嘴上功夫厲害,真叫他上戰場,他跑的比誰都快。
四皇子徹查舞弊案之後,正是在朝中大出風頭的時候。十皇子不敢再與他硬碰硬,生怕四皇子當真向皇帝提議,讓他上戰場去。
四皇子見他老老實實地低著頭不說話了,便拉了七皇子一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