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陳元慶咬牙切齒道:
“柱子哥,你親自帶五十人去西門,把趙景玉那老狗帶過來!明日午時,本將要親自斬了這條老狗!以敬我爹,二叔,三叔他們的在天之靈!”
“是!”
陳柱一抹眼淚,恭恭敬敬對陳麻子的首級磕了十幾個響頭,這才招呼五十名兒郎直奔西門而去。
…
“陸大人,不是寡人不想出銀子,是,是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一時間寡人去哪裡湊那二百萬兩啊?還請陸大人多幫寡人想想辦法,這份恩情,寡人一定銘記於心!”
同一時間。
衡王府。
至少三百斤的衡王龍由諏,正挺著他的大肚子對陸誌遠哭窮。
聚義軍進城,龍由諏如何能不知曉?
他都打包好金銀細軟準備跑路了,卻忽然得知跑不了了。
這讓龍由諏褲子都被嚇尿了,一直擔驚受怕的害怕陳元慶來攻打他的衡王府,晚飯都還沒吃呢。
卻不曾想。
陸誌遠這時候過來了,還告知他,陳元慶此人頗為講信譽。
就像是買了期貨做錯了方向已經被套,但看著行情似乎又轉向平穩,又不舍得割肉了,甚至還幻想著想回本。
龍由諏此時又怎肯出這二百萬兩白銀?
陸誌遠豈能不明白龍由諏的心思?
其實,自骨子裡,他是有些看不上這些腦滿腸肥、隻知道生孩子的藩王的。
可藩王畢竟是天家的臉麵,他可不敢撕破這臉。
之所以跟衡王龍由諏說這些,其實正是他做的局,就是為了勾起龍由諏心裡那僥幸的貪婪。
今晚,龍由諏絕不是二百萬兩就能解決的了。
麵上卻沉穩道:
“王爺厚愛,下官必竭儘全力。王爺,下官先告退了。”
看著陸誌遠快步離去,龍由諏不由欣喜:
“嘿,本以為今晚寡人要大出血,甚至有性命之憂,怎想到,這陳元慶一個泥腿子竟還講信譽?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
…
“什麼?”
“衡王龍由諏竟如此不給本將麵子?那行,本將今日便成全他!來人,點兵!攻打衡王府!”
“是。”
府衙前院。
陳元慶一聲令下,周圍近二百聚義軍將士迅速動員起來。
看著陳元慶有點被氣著的模樣,陸誌遠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微弧度。
暗道:
‘小子,就算你有些能耐,那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得喝本官的洗腳水?’
但陸誌遠並沒有注意到,陳元慶的餘光其實一直在觀察著他。
見這陸誌遠麵上看似惶恐,但腳步、身體卻依然從容,陳元慶又豈能不明白這老官僚的心思?
這是想‘一魚多吃’呢。
須知。
藩王是天家的臉麵。
大運自隆景年來,雖各地起義不斷,也不乏有人攻下大城,卻從未有過藩王失陷的先例。
一旦陳元慶真衝動了,把衡王龍由諏給做了,必將天下震動,隨之也會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此。
朝廷必定會調集大軍不斷圍剿陳元慶。
陳元慶就算再猛,沒有立足之地發展,覆滅便隻是時間問題。
但陳元慶又怎會糟了陸誌遠的道?
他心中很快便有了腹案。
陸誌遠不是喜歡玩陰的嗎,那必須要好好陪他玩個夠,玩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