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小子猛然抽出兜內的手,伸出的食指不停抽動,看動作確實是恨不得在迪妮莎腦袋上開一個洞。
“啊不對,竟然被牽著鼻子走……”可能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帶跑偏,自我懷疑智商的同時,他的臉更臭了,“我們為什麼跟著你,你心裡不是比我們更清楚嗎?!!?”
被指著鼻子當街質問,迪妮莎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一千萬還肯定是不能還了。”
她態度坦然,隨後抬起拇指,向後點了點不遠處的冰淇淋車。
“這樣吧,為了表達歉意,我請你們吃冰淇淋吃到爽好了。”
“你這是什麼鬼道歉方式?!!有錢我們不會自己買嗎?!!”
暴怒衝上來的白發小孩被席卷而來的念壓碾出一身冷汗。
場麵終於冷靜下來,不再是咆哮體。
“走吧。”迪妮莎率先走向冰淇淋車,“去那裡降降火氣。”
童趣的音樂伴隨禮貌的談話聲,三人都拿到了符合自己口味的冰淇淋。
他們在噴泉池的石台上一一落座,氤氳的水汽彌漫過三張麵無表情的臉。
“這是我吃過的最不爽的冰淇淋了。”
雖然這麼說,白發小子依舊大口舔掉甜筒上的巧克力,就是那動作仿佛是在舔掉迪妮莎的腦子。
但是賭氣歸賭氣,尾隨對方的另一目的,他還是沒有忘的。
“喂,大嬸。”
“是迪妮莎。”
沒想到對方這麼輕易告知自己姓名,白發小子愣了一瞬,隨即再次將注意力拉回原點。
“迪妮莎,你昨晚上以及剛剛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兩小子緊張的注視著自己,白發小子的目光中帶著微不可察的審視,似乎不打算放過迪妮莎任何一個出現在臉上的微表情。
“為什麼對那力量感到好奇?”
迪妮莎舔下冰奶油中的草莓顆粒,專心致誌的吃著甜筒,對身旁如有實質的審視視而不見。
“我大哥……或者說我家裡人,他們身上似乎都有這種時不時散發出來的壓力感。那種壓抑到無法反抗的無力感…………”男孩的眼神有一瞬深如寒潭,“在我大哥身上更明顯。”
舉著冰淇淋的男孩緊迫的湊近:“我知道那一千萬多半要不回來,實話實說,那種能力才是我們今天跟著你的目的。迪妮莎,告訴我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那些錢我們可以不追究。”
甜甜的滿是草莓味的奶油冰淇淋被吃乾淨,迪妮莎用尖銳的牙齒哢哧哢哧咬碎手中的甜筒。
“那種能力是什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對著倏然跳下座位,升起怒意的男孩,迪妮莎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既然你說這種能力從你家人身上也感受到,那就證明這種能力不是不能獲得,卻不是人人能得到的。”她難得安撫,“你說你家人都會,那就說明你也有很大概率擁有它。”
男孩被明顯安撫了一瞬,可說出口的語氣確是冷的:“你分析的就算沒錯,但我來這裡不是聽你分析這種顯而易見的事的。”
“確實,”迪妮莎將最後一口脆皮丟入嘴中,她直視男孩的眼,“但我確實幫不上你什麼。我是突然在某一天擁有它的,而它的具體使用方法,這些我不能和你說,那是我的力量。而修煉它的辦法,我建議你找相關人員做具體的教學,我怕耽誤你們。”
迪妮莎沒有說謊,她的力量源自很多年前的某個傍晚,那自稱係統的東西強勢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從此將她的生活徹底改變。
目光毫無閃躲的迎上男孩,她說:“剛剛的分析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希望你稍安勿躁。是你的東西早晚都是你的,急迫可能會讓你走岔路子。我想,你家人之所以沒告訴你,也許是還沒到那個契機。”
“你應該是家裡最特彆的那個。”
她精準的指向如一盆冷水將男孩的所有躁慮撲滅。
迪妮莎望向人來人往的街道,目光沉遠:“而最特彆的孩子,往往會被特殊對待。”
靜默如絲般擴散,吵鬨的街市,隻有他們這一塊仿佛被抽乾了空氣。
“切。”
好半晌,白發男孩如一隻貓般收斂了所有氣息,用不爽掩蓋複雜的心事。
他抬手招呼身邊的同伴,率先邁步離開:“小傑,這女人什麼都不會說的,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他抬手丟掉已經化成水的巧克力冰淇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來往的人群。
四周安靜下來,隻有噴泉浮蕩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