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風送來清爽。迪妮莎降下一側車窗,將一隻胳膊搭在窗上,單手掌控方向盤,一邊側頭感受城市愜意的涼風。
來自天空塔的喧鬨即使隔著很遠依舊傳入耳畔,每一層的觀眾都在為今晚的比賽加油呐喊。月色將遠處那座塔襯得輪廓曲折烏黑,但塔上亮起的細碎光亮又過分的耀眼。
她沿著城市河畔而行,開了很久,卻感覺依舊繞不開那座塔。它仿佛就在觸手可及的天邊,想到今晚就要在這座城市停留,索性調轉方向盤,將車子開上跨江大橋,朝著那座塔前進。
半小時後,車子順利來到塔下。這裡遍地都是停車位,是競技場為遠道而來的客人專門準備的。迪妮莎將貨車倒進一處靠近樓梯的車位,熄火後,扶著一側的欄杆扶手,順著台階走上樓。
塔附近的建築也很有特色,房屋呈階梯狀修建,十幾節台階上橫向修建一排錯落不齊的房屋,那裡有餐館,有台球社,還有一些刮刮樂店鋪。每一家都有一些客人在裡麵,但這個時間喜歡來這兒的都是一些中年大叔。刮刮樂店鋪有好多中年人叼著煙坐在那裡看球賽。
要去到上麵的旅館,還要再走三座樓梯的距離。迤邐的階梯不是垂直鋪就,有時依著這家房屋修建,有時繞過那家的院牆。野草穿透石縫爬上欄杆,她看到一家麵對樓梯修建的理發店,門麵不大,已經打烊,清洗潔白的毛巾正掛在扶手上迎風飄揚,而風刮來了洗衣粉的味道。
她終於走到了建築群半山腰處的旅館。幾家閃著庸俗色彩的燈牌在夜晚此起彼伏,一眼就能望見的陳舊吧台,裡麵坐的人年歲都不小了。她找了一家衛生比較乾淨的店鋪,在門口吧台的背景牆上看到了這家店的價目表。
“普通包間2000戒尼一晚;帶衛生間和淋浴的3500戒尼一晚;豪華包間包早餐5000戒尼一晚,不包4500。住幾晚?”
聽到腳步聲,前台老太太從織毛衣的繁瑣工作中抬頭,露出一張慳吝刻薄的臉。
“不用早餐,豪華包間住一晚吧。”
天空塔附近的物價果然貴,就連普通小旅館也沒禁住誘惑價格一抬再抬。
迪妮莎翻出老爸給的那把皺皺巴巴的戒尼一張一張數,不夠的就拿自己包裡的錢填補。在老太太不耐煩的目光中,終於將4500的金額湊齊遞給對方。
“房間在2樓左手邊第三間。”
老太太遞出鑰匙。
“知道了。”
迪妮莎轉身向樓上走。
樓梯下方擺著一盆葉片肥厚足有一人多高的盆景,大概是老板為了招財用的,狹窄的牆角無法限製盆景的生長,濃密的葉片擋住了部分過道。上樓時,她撥開那些枝葉,沒走上幾節樓梯,身後由遠及近屬於孩子的打鬨讓她停下步子。
怎麼說呢,那聲音有些耳熟。
迪妮莎若有所思的向下望。
“奇犽,智喜剛剛說明天讓我們去雲穀那繼續修行。”
“嗯嗯,知道了。啊對了,小傑!你剛剛戰鬥中那招還可以改進一下……”
一黑一白兩個腦袋湊到一起研究戰術,直到遇到樓梯上擋路的迪妮莎,男孩們才停下交談一同向上麵抬頭。
兩張熟悉的麵孔讓迪妮莎露出微笑。
“嗨。”
她友好的打聲招呼,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外貌並非是蜻蜓女王。
她現在是她自己。
“呃,嗨?”
還是黑頭發的男孩有禮貌的回應了她。
白發的男孩對外人曆來警惕性極高,一時間沒開口。
行了,就這樣吧。
迪妮莎收起笑。
認親的話,會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