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酌兮這副慘兮兮地抱怨的模樣,早已認命地走到書案前坐下的四人皆是笑望著他。
無奈地搖了搖頭,現今五人中唯一的女孩桑柔站起了身,行至酌兮身畔,伸手拉起了他的手腕,徑直朝那書案走去。
“小酌兮,認命吧!”桑柔抬手按住酌兮的肩膀迫使他蹲下。
回身走至自個的位置,同樣蹲下,桑柔扭頭扯出了一抹實在難看的笑意望向酌兮,說了句老實話。
“小酌兮,你要是不想等我家小師妹回來再被揍一頓的話,就老老實實抄吧!”
聽得桑柔這話,酌兮伸長了脖子瞧了瞧一旁幾位已然動筆了的師兄們,苦兮兮地垂下了頭。
沒辦法,比起被祈願那廝打一頓,半月下不了床,他還是更願意被司淵關在天焱塔內抄書。
可饒是心下已然做了決定,一邊抄,酌兮的小嘴仍是一邊嘟囔著罵道:“蒼天啊!這簡直是太沒天理了啊!”
這番情形,一旁的鬆筠等人似是早就習以為常,相視了一眼,皆是無奈地搖頭淺笑。
自他們師尊商瞿閉關以來,他們每隔幾日就要來著天焱塔中走上一遭,沒辦法,誰讓他們有個不聽話,卻又打不過的小師妹呢?
仙界眾人皆知,戰神商瞿門下共有五位弟子。
大弟子鬆筠原是商瞿於凡世遊曆時遇見的一乞兒,彼時商瞿觀他心性純良又同仙道有緣,這才出言指點了他幾分。
不曾想,這孩子也當真是個有造化的,僅三千餘年的功夫就已飛升仙界,還成功拜入商瞿門下。
鬆筠之仙骨同他幾位師弟師妹相比雖不算佳,但他平素卻是最為刻苦努力的。
又加之他為人溫和有禮,因此,不單無妄山中人皆敬仰於他,就連仙界諸人也皆是對他讚賞有加。
二弟子薑嶼出身東海龍族,他少時雖因非嫡係的出身而不得族中人重視,但上天終究眷顧於他。
他天生淨水神骨,生來就具淨化世間萬千水源之能,甫一覺醒,就讓整個東海煥然一新。
昔年東海龍族之中還曾有人欲將他之神骨剔除,嫁接於那嫡係公子之身,幸得商瞿插手,將他帶回無妄山,收為弟子,這才使他得以幸免於難。
也正因如此,在薑嶼心裡,無妄山就是他唯一的家。
不同於同門兩位師兄略帶悲意的過往,商瞿的三弟子鏡斂與四弟子桑柔皆是出身仙界大族。
鏡斂之父乃是騰蛇一族現任族長,作為一族少公子,鏡斂自出生就備受家中長輩疼愛。
早先商瞿駐守焚天界時,鏡斂其父就曾於商瞿麾下任職,是商瞿最為忠心的副將。
因此,在鏡斂仙骨覺醒後,商瞿也便將他收歸門中,帶在身邊。
而桑柔出身亦是不凡,其父乃是常年駐守天門的靈澈上神,其母亦是掌管仙界一方至寶的雪空上神。
仙界仙者萬萬,然能度過雷劫飛升上神的,至今,仍不足百人。
一門兩神,足可見桑柔出身之顯赫。
又加之桑柔自小就顯露出的絕佳天賦,也因此得以拜入無妄山,成為商瞿的第四位親傳弟子。
至於祈願,則與她的師兄姐們不同。
商瞿旁的徒弟皆是千歲有餘才被收入的無妄山,而祈願,則是五千餘年前被商瞿從外頭抱回來的嬰孩,無父無母。
就連她之仙骨,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與凡界孩童入通仙台探查靈骨相似,仙界孩童亦須經由喚骨儀式方能喚醒自身仙骨,從而真正地踏上成神之路。
一般而言,仙界孩童大多需經過數千年的苦修,強大自身體魄,方才有一絲機會可以抗過喚骨儀式時周身蛻變所帶來的痛苦。
可彼時祈願尚是嬰孩模樣被商瞿抱入無妄山之時,她之仙骨就已然覺醒。
無妄山外也曾有無數人懷疑過祈願的來曆,叫囂著要商瞿將她交出去予諸仙查探,但卻一一被商瞿冷冷擋了回去。
整整三千年,外界諸仙隻知無妄山之主,戰神商瞿的五弟子名祈願,卻無一人可得見祈願真容。
直到祈願三千歲生日那年,一場雷劫頃刻將整個無妄山覆蓋。
其聲勢之浩大,遠超昔年仙界旁的上神曆劫時的景象。
那轟轟烈烈而來的紫金神雷,似是要將整個仙界蒼穹都從中撕碎了去,惹得諸仙驚懼。
幾乎是沒有任何商量的,諸仙皆是傾巢而出,趕赴無妄山地界探查。
他們甫一至無妄山周邊時,就見——
在那漫天肆虐的雷光裡,在那層層向下坍塌著的烏雲中,一柄神劍,驟然穿過天際,將那烏壓壓地下墜著的雲層,頃刻間,一分為二。
忽而一道翩躚紅裙的身影從那裂縫中飄逸而下,隻見,她一人,一劍,隻一揮,那厚重得令諸仙驚懼的雲層霎時散去。
那少女右手持劍,劍尖擦過地麵,她挺直了脊背,一步步朝著諸仙的方向而去。
待得那少女走近,諸仙皆看清她的容顏之時,隻聞,那少女道——吾乃無妄山,祈願!
這時諸仙方知,眼前這位隻漫天紛亂雷光中而來的少女,便是昔年被他們質疑身份的嬰孩。
不等諸仙的震驚散去,天邊忽而恢複了清明之色,一道虹光降於祈願周身,使其得證上神之位,而諸仙,亦是在此時瞧見了她之仙骨。
那道仙骨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銀光,諸仙不過遙遙一瞥,便覺雙目刺痛,血淚自眼角流出。
但其上散發出的那股濃厚的仙意,亦是將那纏繞了祈願整整三千年的質疑抽離了去。
那日的無妄山之巔,諸仙幾乎是齊齊朝著祈願拱手。
那一禮,既是賀仙界再度迎來一位上神,亦是因為先前的懷疑向祈願致歉。
祈願也因此得仙界之人尊稱一聲羲羽上神,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