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拂滄的手能保住還好,若是保不住……
無妄山與東海龍族關係本就極為緊張,哪怕用一觸即發這一詞來形容也並不誇大。
都說龍生九子,可東海龍族的族長扶冥成婚多年,卻也隻有拂滄這麼一個孩子。
祈願深知,扶冥對於拂滄的看重,這一點,從扶冥當初插手她與拂滄的恩怨就可見一斑。
否則,身為一族之長,怎麼可能兀自插手小輩間的爭端呢?
忽而一聲輕響闖入祈願耳畔,祈願倏然回過神來。
她一扭頭,就瞧見,那尚躺於地麵的第二截長木竟是兀自顫抖了一下。
似是,似是要淩空飛起,同另一方長木結合一般。
瞧得眼前這番驚變,祈願眉心緊蹙,她知道,沒有時間了,再等下去,拂滄的性命定是保不住的。
定了定心神,祈願終是狠下了心,她抬手執起歲刑,一道劍光乍現,旋即,血色四濺。
砰的一聲,那半截被拂滄死死握著的長木終是掉落在了地上,連帶著的,還有拂滄掌心上的一層皮,以及幾支斷指。
殷紅的鮮血透過傷處的截麵,泉湧一般地往外冒,見此情形,祈願趕忙俯下身,將歲刑置於一側,掏出懷中的靈藥,一點一點地灑在了拂滄的傷處上。
白色的藥粉隨風一點點飄灑在了拂滄掌上的傷處上,原先還緩緩流淌的鮮血很快就凝結成了黑色的傷疤。
瞧得這番情形,祈願懸著的心終是放下了些許。
再度抬眸朝著拂滄望去,見拂滄的麵色相較方才已然紅潤了不少,祈願可謂是長舒了一口氣。
正當祈願重新執起歲刑,欲轉身看看那兩截長木的情況時,一道驚呼聲,卻是在這方靜謐之處乍現。
“啊……”
祈願一回頭,就瞧見落蝶境的既明竟是不知何時,來到了此處。
而在他的身後,還跟在一眾落蝶境的弟子。
瞧得既明眼中的驚恐之色,祈願眉心一蹙。
瞥了一眼身後尚昏迷不醒的拂滄,祈願剛欲解釋,卻不想,既明已是顫抖著聲音開了口。
“羲,羲羽,羲羽上神,你,你做了什麼?”
分明是瞧見了拂滄滿手的傷痕,又瞧見祈願手中歲刑劍刃上的刺目血光,既明心中,驚恐萬分,連帶著聲音,都顯得顫顫巍巍的。
“不是……”祈願才開口,話都還不曾說完,東海龍族之人,卻又姍姍而至。
他們甫一瞧見倒在血泊中的拂滄,以及站在拂滄身側的祈願和她那柄歲刑劍上的血跡,幾乎是不由分說地,就開口朝祈願質問道——
“祈願!你對我們少主做了什麼?”
“就算你背靠無妄山,可我東海龍族也不是好欺負的!”
“祈願!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聽著耳邊東海龍族子弟一聲聲的怒吼,祈願心頭不禁湧起了一團火,令得她隻得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不至於一劍將那群蠢龍劈翻。
一抹靈光於祈願指尖乍現,化作一捧繩索,直直捆於拂滄的腰腹。
而後,隨著祈願的一抬手,尚在昏迷當中的拂滄也便徑直被她丟到了那群蠢龍麵前。
“看清楚了,你家少主可還活著,他掌心上的藥,可是我無妄山獨有的靈藥,還是說,你們實在眼拙,需要我送你們去治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