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都在庫上當差,這差事我熟得很。回頭你在林姑娘跟前給我說句話,我再走通了三姑娘的門路,我就能去管林家的庫!五兒跟著我,還不是一輩子吃香喝辣?!”
這麼痛快?
就全說了?!
這般既蠢又壞,難怪兒子女兒都不肯答應這門親事!
柳家的看著錢槐,心裡無比複雜,咬咬牙,低聲下氣地說“若是這樣,倒也很好。我回去琢磨幾道好菜,在姑娘麵前提提試試。
“隻是最近姑娘心煩,我娘家事情也多,隻怕我的手藝不如前,姑娘不耐煩……”
“你彆在這兒套我的話!我實話告訴你,你若還不許婚,彆說你娘家侄子的腿、她林家的酒樓,便是林府又怎麼樣?天乾物燥的,你們可小心火燭!”
錢槐陰陰一笑,狠辣嗜血!
柳家的被他嚇得心裡突突直跳,下意識便站了起來,硬擠出個笑容來,低聲道“我這就回去,無論如何都會讓五兒點頭的!我,我這就回去,琢磨幾道好菜……”
“彆急著走!”錢槐懶洋洋往後靠在椅子上,沒了鞋的腳往前一伸,轉轉腳脖子,“我說嶽母大人,幫我個忙吧?昨兒我這胳膊用力過多,我累著了!”
柳家的變了臉色,卻又不敢甩手便走。隻得咬緊了後槽牙,艱難地走過去,彎下腰撿起了那鞋,半跪在地上,給那隻穿著灰白襪子、冒著不知名氣味的腳,仔細地套好、提上。這才重又站起來,低著頭叉手告辭。
就在她疾步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的是錢槐囂張的大笑聲。
柳家的悶著頭閉著嘴,一口氣跑回林府。進了自己家門,先打了水,狠狠地洗了四遍手;這才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時近正午,柳家所有的人都在廚房當差,正是最忙的時候,因此家裡一個人沒有。
柳家的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刻鐘,這才換了衣裳,去麵稟黛玉。
黛玉一看她雙眼紅腫的樣子,就知道她必是受了錢槐的委屈,抿一抿唇,問“怎麼?漫天要價?”
“不僅要娶五兒,還要跟著三爺進咱們府,然後還要管咱們家的庫,還要讓我女兒跟著他吃香喝辣!”
柳家的這時候已經滿腔的恨意,說話根本就不再溫柔怯懦,甚至帶了一絲狠意,“我侄兒的腿和咱們酒樓的事,他都自己認了!
“不僅如此,他還放話,說若不讓他去,就讓咱們都記好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哦?他還想放火燒我的宅子?”林黛玉嗬嗬輕笑起來,“這姓錢的到底是什麼人養大的,竟是半分都不把王法放在眼裡啊!”
“姑娘,我倒有個主意在此。”柳家的主動往前一步。
林黛玉抬眼驚奇地看著她。
柳家的眼中閃過怨毒“我本想息事寧人,但他既然非要逼著我,那就怨不得我拚個魚死網破了!
“我今兒出的這個主意,不僅能讓他從此彆想再沾我五兒,還要讓他永遠都彆想再跟咱們林家扯上乾係!
“若是時機抓得好,還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林黛玉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都說有娘的孩子是個寶。這話果然不錯。
“為了你女兒,你這多少年的兔子性子,竟也要咬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