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渺怒視了費溪好半天,終於泄了氣,態度軟和了下來。
“咱們就彆互相傷害了。”她坐在費溪身邊,“你說你從上了初中——可能比那還早,就一直獨來獨往,不交朋友也不怎麼跟人說話。你主意大,爸媽也不敢多說,我這不是怕你憋得……精神出問題麼……陳千度那小孩兒覺得你漂亮想給你拍照片,你就去唄!出去散散心,親近親近大自然,再交點好朋友,這人生多有意思啊!不比你悶在屋子裡研究你那亂七八糟的數學公式強?”
費溪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費渺,哼笑道:“我的人生確實沒有你的有意思,短短一個月,你就交了四十幾個好朋友了吧?出去玩夠了?你的人生真是——豐富多彩。”
“我有時候真想打死你。”費渺被氣得咬著牙恨恨地道。
費溪這王八蛋不就是影射她相親了四十幾場沒一個成的嗎?
“要不是你給媽出的這個餿主意,我會遭這份罪嗎?”費渺忍不住埋怨。
她不過就是第一次失戀後至今三十多歲還沒找到男朋友而已,很罪大惡極嗎?費溪偏說自己受了情傷走不出來,偏說新歡可以代替舊愛,讓爸媽使勁給她張羅對象,她才被逼到這份上。
費溪淡淡地看著費渺,那眼神像是將她看穿了一樣。費渺莫名有些心虛,“你……你乾嘛這麼看我?”
“賀帆回國了。”費溪道。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費渺愣住了,緩過神來才想起來偽裝情緒,忙像沒事人一樣低頭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費溪又道:“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誰會去找他!”費渺“噌”地站起身,疾步往廚房走去,“我都忘了這個人了。”
“你最好是。”費溪冷聲道。他想起當初自己這個姐姐是如何卑微地愛著那個混蛋,又是如何被那個混蛋玩弄的,就恨不得掐死他,同時也想掰開費渺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構造才能讓她蠢到這個地步。
但很快他就平複下來,指了指地上攤開的那束百合花,皺眉道:“以後彆把你那些殘枝敗朵往我這兒帶了,難看。”
“哦。”費渺蔫蔫地應了一聲。以往費溪說這話時,她都是要理直氣壯糾正一番的,今日卻實在沒有這份心情。
費溪也難得地頓住腳看了看她,最後什麼都沒說,徑直回了臥室。
經過這段小插曲,費溪也平靜了下來。費渺的話提醒了他,陳千度是找自己做模特的,僅此而已。可自己竟先入為主覺得他是對自己彆有居心?
太自作多情了。
這世界上總還是會有人接近自己是為了彆的原因,並非是對自己感興趣,這並不奇怪。
費溪如此想著,更是放下心來。如果是這樣,那昨晚就更不可能發生什麼了。而且自己身上好像並沒有任何不適感……
費溪不由自主想象起他和陳千度會如何製造出這種不適感的場麵,臉開始微微泛紅。
他真的是……不該允許自己腦子裡出現這種齷齪的東西!
費溪甩甩頭,隨手取過床頭新入手的那個六色五魔方開始研究,強迫自己專注於手中的事兒,讓大腦放空。這個方法對費溪來說一直都很管用,這次也不例外。
待他從魔方中抽離出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費渺也已走了,走的時候她或許跟費溪打過了招呼,但費溪完全沒有印象。
桌上擺放著的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