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陳千度語氣和善。聽了他的回答，陳越然哼笑出聲，鄙夷道：“挺好的？領著一個月五千塊錢的工資，能好到哪兒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畢業這麼長時間了，沒存下什麼錢吧？車啊房啊這些東西，你有嗎？”
陳越然話說得難聽，可陳千度似乎習慣了似的，又或者他神經大條到並未將她的話聽進去。這個時候陳千度還是禮貌地笑著，撓了撓頭，誠實道：“目前確實還沒有車房，其實我租房住也挺好的，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陳越然動作一僵，麵色由驚愕又轉變為憤怒。
自她認識陳千度的第一天開始，這個人就永遠是這副模樣，好似不會生氣，不會難過。最初她還覺得陳千度是難得的好脾氣，性格溫柔體貼，會無限包容她，甚至是縱容她。
她以為他與其他人不同，也以為自己對於陳千度來說，也與其他人不同。所以她格外動心。
可時間久了才知道，自己並非例外，陳千度對誰都是如此溫和包容，他不會生氣也不會難過，是因為他本就是一個沒有情緒的人。他什麼都不在意，所以才會什麼都不計較，才會沒有弱點，也沒有能刺痛他的地方。
可陳越然知道得太晚了。她知道的時候就已經不可自拔地喜歡上陳千度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陳越然好似變得越來越刻薄，與陳千度說的話愈發沒有禮貌可言。她憋著一口氣，就想從陳千度臉上看到點惱羞成怒的表情，再不濟，厭惡她、反感她的情緒也可以。
至少說明，陳千度對她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可是她再次失望了。
陳越然站直了身，手臂倏地垂了下去。她冷笑一聲，繼續道：“是啊，窩囊著過也是過啊。你本來就是個胸無大誌的人，現在這種生活正好適合你。就是不知道誰家的姑娘倒了八輩子黴會看上你，那可有吃不完的苦了。”
陳越然看起來很生氣。
陳千度瞟了她一眼，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裡又惹到了這位姑奶奶。想不明白之餘，他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人家訂婚的大喜日子，自己定是不好在這種節點上觸人家黴頭。
“要不……”陳千度試著開口，可話還沒說完，胳膊就忽然被人挽住了。他一驚，側頭看過去，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費渺。
費渺卻沒有看他，而是挑釁般望著麵前的陳越然。
費渺雖說個頭不矮，與陳越然站在一起卻比對方低了半頭，可她勝在長得過分漂亮。
今天費渺穿著常規的白色上衣，牛仔短裙，頭發在腦後挽了一個鬆散的發髻，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費渺沒怎麼化妝，可照樣把精心收拾一番的陳越然比了下去。
“能跟我家千度在一起的人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呢，失去他的人才是倒了黴。我家千度哪兒哪兒都好，跟他在一起彆提多幸福了！”費渺才下車不久，正好就碰到“老實巴交”的大熟人陳千度被如此羞辱，便自作主張來“幫一幫”他。
說完話，費渺歪頭與陳千度對視一眼，在陳越然看不見的地方，她對陳千度戲謔地眨了眨眼，轉過頭，一臉甜蜜地繼續道：“我家千度啊，天天給我做好吃的飯，給我拍美美的照片！什麼車啊房啊，都不重要，庸俗的人才會看重這些東西。”
費渺演技不算好，有些誇張。陳越然明知道她說的話有故意氣自己的成分，可還是忍不住動了怒。手心被指尖掐得泛紅一片，陳越然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維持著體麵的優雅。
緩了緩，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