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瀟和傅雲铖各自站在不同的靶位上。
同樣是勃朗寧。
十米的距離。
楚明瀟十發十環。
傅雲铖十發全打牆上去了。
楚明瀟:“……”這水平,真不愧是武力值為負啊,連槍法都一樣的遜。
在上流圈子裡,玩槍並不冷門,而傅雲铖這個技術,顯然是從沒玩過。
楚明瀟扭頭看著他,眼神微妙。
傅雲铖放下槍,一並摘下耳塞,“就說我不會了。”
哈?
還挺理直氣壯的?
“我教你,不要錢。”楚明瀟倒也沒那麼大胃口。
畢竟這個名義上的老公剛送了她一個億美金的房子,這當做學費綽綽有餘了。
她走到傅雲铖身後,拿起桌上的耳塞遞給他。
傅雲铖沒說什麼,很聽話地戴上。
楚明瀟又示意他拿起槍。
他依舊很配合。
他個子比楚明瀟高一個頭,楚明瀟拍拍他的手臂,“稍微蹲下來一點。”
傅雲铖看了眼楚明瀟發絲濃密的頭頂,不動聲色勾起唇,微微彎曲膝蓋。
這下差不多了。
楚明瀟一手攬著他的肩,一手扶著他的手臂,就像那天就著Gin的手開槍,動作卻溫柔許多。
楚明瀟握著他的手,緩緩打出十發,每一下,剛好從1環落到10環。
她在讓傅雲铖感受每一環的細微差彆。
其實十米的距離很遠,肉眼根本看不清,隻能靠手感。
而要培養手感,除了勤奮練習,更多的是天分。
對傅雲铖,他這個天生被人設拖累的家夥,她的心態很佛係。
學得會就學,學不會就當玩。
讓孩子自由發展天性,無拘無束,家長無憂。
傅雲铖感到虎口微微震動。
勃朗寧基本沒什麼後座力,他隻感到虎口輕微的震動,餘光裡,看見楚明瀟專注的側臉,狀態卻很輕鬆,仿佛這對她來說隻是個簡單的小遊戲。
楚明瀟放開他,問:“學會了嗎?”
傅雲铖:“……”
如果說沒學好,她會揍人嗎?他心想。
還沒回答,楚明瀟清了清嗓子,自行撤回問題,重新提問道:“你覺得,好玩嗎?”
傅雲铖微微頷首,“還可以。”
他一個人是沒什麼好玩的,但是楚明瀟在身邊,她似乎總有辦法,把普通的事變得有趣起來。
楚明瀟又告訴他一些新手練槍的小技巧,然後就讓他自己感受,她去把牆上那些沒見過的都拿來試了一遍。
視線儘頭是大片明亮的落地窗,眼睛累了,就看一眼窗外鬱鬱蓊蓊的綠色,隨時開啟護眼模式。
這裡簡直不要太合她心意。
她想立刻搬來這裡,開始退休新生活!
而這一切都得感謝傅雲铖。
楚明瀟越看他越順眼,她忽然想到什麼,說:“對了,我收了鐘儘和周嘉銳當徒弟,你要是想學,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學。”
她想了想,這就相當於小班教學,反正教兩個是教,多一個也無所謂。
傅雲铖早已放下槍,坐在一旁,邊處理工作,邊看著她玩。
他微微怔住。
鐘家小少爺,和周家的……
這怎麼又多了一個?
他閉上眼,就想起某天,那個很不美妙的回憶。
這邊,他被綁架。
另一邊,盛裝打扮的楚明瀟,一左一右兩個美少年。
傅雲铖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若無其事地問:“你教他們,就不嫌麻煩嗎?”
“嫌麻煩啊,但他們纏著我,我更煩,乾脆收下他們。”
傅雲铖張了張唇:“……收下他們?”
楚明瀟淡定地點頭:“對,簽了賣身契,以後給我乾活兒掙錢。”
要不是她一臉一本正經,他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和那兩家的小少爺,簽了賣身契,還讓他們給她掙錢?
傅雲铖揉了揉眉心。
他對自家太太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她每天都在豐富他的認知,要不是楚明瀟,傅雲铖永遠不會知道,這個毫無新意的世界能有多麼離奇的玩法。
……楚明瀟開心就好。
半小時後,兩人從健身館走出來,乘坐遊覽車回到主樓,途中,經過了獨立車庫,裡麵目前是空空如也的狀態。
楚明瀟心癢癢。
她現在得了富婆病,看見車庫,就想到要把裡麵全塞得滿滿當當的,雖然她懶得開,可是這樣才有滿足感。
比起剛穿來那會兒,她的病情日漸嚴重。
都快不認得從前那個質樸的自己了。
是傅雲铖教會她,這是病,但不必治。
她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傅雲铖這邊卻淡聲道:“時間倉促,昨天才敲定下來,我已經讓人將我收藏的部分車運過來,需要幾天時間。”
楚明瀟:?
小傅怎麼回事,武力值為負,但是智慧值滿格是吧?
他怎麼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疑惑地問:“所以,是多少輛車?”
傅雲铖語氣淡然,仿佛給她送來的是兒童玩具車,他說:“十台左右,大概能停滿一邊,另外一邊,你自己去挑。”
楚明瀟:?
二十台車,她要那麼多乾什麼?
拿來配包包,配衣服鞋子嗎?
楚明瀟歪著頭,手心托著下巴,將傅雲铖上下打量一遍。
她突然對他的實際資產很感興趣。
這人到底多有錢,才經得起這麼花?
她的視線太直接,讓人很難無視,傅雲铖清了清嗓子,“有問題?”
楚明瀟:“有,我很好奇,像我這麼花錢,多久把你敗到破產。”
傅雲铖笑了笑,似乎是覺得這問題很有趣。
想了想,他說:“如果從現在起我不賺錢,足夠你再花至少兩百年。”
更何況,他就像一台高效率工作的發動機,每一秒都有大筆進賬。
楚明瀟拍了拍自己的臉,讓它看上去不要顯得太驚訝。
她曾經還想過,有一天要是跟傅雲铖離婚了會怎樣,萬一他ooc,突然有了感情線,那她求之不得,會立刻簽字離婚,然後帶走他一半的財產,風風光光做單身富婆。
現在她改主意了。
她才不要跟傅雲铖離婚,傻瓜才離。
傅雲铖要是敢ooc,她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太刑的事情。
楚明瀟對傅雲铖笑眯眯的,看他嘴唇有些起皮,她從車旁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椰子水,扭開蓋子遞給他:“傅總,該喝水了。”
“……”傅雲铖接過來,淺淺啜了一口。
她應該不是聽了他的話,突然決定謀殺他拿遺產吧?
這個念頭隻在他腦海裡過了一秒,就很快被否定了。
不會的。
楚明瀟要是想乾掉他,不會親自下毒這麼蠢,她會做得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這才是他太太的做事風格。
這天晚上,楚明瀟沒留下來過夜,而是和傅雲铖一起坐飛機回去。
莊園才剛買下來,許多地方需要改造裝修,這幾天陸陸續續會有工人進來,添置家具,設計園藝,最好過一個月再來住。
也好。
這麼大的地方,跟公園似的,一個她熟悉的人都沒有,想想還有點可怕。
反正房子也不會跑,那就過一個月再來住。
飛機上。
從到洛杉磯後就消失了的張齊再次出現,他帶著一個保險箱,裡麵裝的是購買莊園的各個文件,準備等落地後交到齊影手裡。
出於禮貌,張齊對楚明瀟問道:“太太,這次齊助理沒跟著一起來嗎?”
“沒有,我放她假了。”
張齊:……放假?
楚明瀟歪在按摩椅上,用銀製的精致餐具挑起蛋糕上的一顆藍莓放進嘴裡,說道:“對啊,她辛苦為我工作,不得讓人多休息?”
張齊有點懷疑人生。
齊影哪裡辛苦了?天天跟著太太到處玩,吃香喝辣,看美男秀,在豪宅吃米其林三星員工餐,居然動不動還能放假……
哼,這麼閒,哪有他們傅氏打工人一半充實?
張齊暗搓搓地自我安慰。
飛機落在江城國際機場,下飛機,就看見齊影等在接駁車上。
楚明瀟看見她在,皺了皺眉。
“不是放你假了嗎,怎麼又來?”
齊影吐了吐舌頭:“最近放假太多,我太閒了,都不知道乾嘛,你還是讓我上班吧。”
張齊:“……”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能不能考慮一下真·社畜的感受?
接駁車送他們到機場出口,楚明瀟就和傅雲铖分開坐上不同的車。
下午六點。
大部分公司下班的時間。
傅雲铖這時卻要去公司,處理這兩天來不及處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