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和表情,眼神和動作都會騙人,但是氣息不會。
楚明瀟感覺到了殺氣。
很尖銳的殺氣,而且是衝著傅雲铖去的。
楚明瀟不知道應眠為什麼衝著傅雲铖來。
一瞬間,她腦子裡過了很多個念頭。
應眠可能跟傅雲铖有什麼私怨。
也可能是跟他家裡有什麼世仇。
或者,他是彆人請來的殺手……
也許他來參加這個節目,就是為了通過她接近傅雲铖。
來不及想明白,楚明瀟已經握上了應眠的手。
管他是為什麼?
先給揍趴下再說。
在這個世界,她隻故意捏痛過鐘儘的手,那次大概隻用了兩分力。
不會動骨,最多傷筋。
可這次就不一樣了。
鐘儘隻是個不懂事的小孩,應眠可是會威脅到她退休金的大反派。
楚明瀟沒留情,用了五分力。
先廢了他這隻手,以後再想動傅小熊也沒那麼容易。
楚明瀟麵帶冷笑,表情紋絲不變,她用了足以捏碎他五根指骨的力氣。
她聽見了一聲嘎吱脆響。
就像吃烤串時,咬斷脆骨的聲音。
但沒想到,應眠還挺能抗,他力氣也不小。
五根指骨沒斷,目測最多隻斷了一根。
傅雲铖也聽見了。
從楚明瀟忽然握住應眠的手,到嘎嘣脆,最多隻有三秒鐘的時間。
他的心情短短幾秒發生了巨變,從“我太太怎麼忽然要跟這小白臉影帝握手”到“我太太好像要鯊人了我要怎麼幫她脫罪”。
“明瀟——”
傅雲铖頭皮發麻,不得不開口的瞬間,應眠也帶著顫音脫口而出:“主人——”
楚明瀟:?
傅雲铖:?
親自上菜的經理:“……”
這三人,是有什麼奇奇怪怪,一言難儘的關係?
他的耳朵不乾淨了,還是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吧……
經理快速放下菜,放棄介紹,直接閃人。
楚明瀟愣了一下,她鬆開手,一臉迷惑,看一眼應眠,“你剛才叫我什麼?”
是什麼奇怪的電影台詞嗎?
應眠傷心極了。
他甚至感覺不到手指的痛。
曾經被那個丹修抓到時,他拿帶毒的鎖鏈穿過他的琵琶骨,打斷他的手足,抽取他的魂魄要拿來煉藥,那時候已經痛到了極致,之後,應眠跟了主人,反而像是喪失了痛覺。
越痛越戰,越戰越勇。
可是……
主人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動手要揍他?
可明明是他先認識主人的……
應眠委屈地咬著嘴唇。
他今天不要跟主人做室友了。
他要去海裡散心。
“本來看你今天受了驚嚇,想要唱歌給你聽的,算了,不給你唱了。”應眠黑著臉,緊緊攥著那隻受傷的手,拂袖而去。
經理:“等等……應先生,你的手在流血……”
那一截突出來的,不會是骨頭吧?!
應眠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
楚明瀟一臉錯愕。
唱歌?
這個應眠,怕不是在演她?
楚明瀟一臉莫名其妙,活動活動手腕,她坐下來,沒心情吃東西,認真地看著傅雲铖:“你認識他嗎,跟他有仇嗎?”
就在剛才,傅雲铖親眼看到了自家太太,把一個大男人的手指握斷了。
他的心情有點複雜。
但有兩點他更篤定了。
他的太太真的不是一般人。
他最好不要惹她生氣。
“我不認識他,第一次見。”
說完,傅雲铖忽然反應過來,難道,楚明瀟剛才突然攻擊應眠,是為了……保護他?
傅雲铖摸了摸耳朵。
好熱。
這餐廳裡是不是開了暖氣?
楚明瀟點點頭。
看來他是完全不知情。
剛才要不是她在身邊,很難說應眠會對傅雲铖做出什麼,畢竟他是個戰五渣,而應眠卻深藏不露,她用了五成力,才斷了他一節指骨。
剛才要是傅小熊跟他握手,傅小熊可能會死。
楚明瀟憐愛地看著傅雲铖。
“聽我說,我懷疑有人想對你下手,”楚明瀟輕聲細語,“但你彆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到你。”
誰動他,誰就是動她的退休金。
傅雲铖讀懂了她的潛台詞。
他一點也不慌,他隻是好奇,應眠為什麼要針對他?
他隻想到一種可能。
因為楚明瀟。
應眠離開前那個眼神,卻不像是心愛的女人被人搶了,反倒像,無家可歸的寵物,看到主人找了新的寵物,還將他踢了一腳趕他走。
這也太奇怪了。
傅雲铖眉心直跳,他揉了揉太陽穴,淡定地問:“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楚明瀟:“我建議你今晚不要離開海島,就留在這裡,跟我住一間房,我貼身保護你。”
“好,”傅雲铖鬆下肩膀,微微牽動嘴角,“我都聽你的,你說了算。”
*
楚明瀟一定得保護好傅雲铖。
今晚,她想弄清楚應眠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
楚明瀟沒食欲,但她還是吃了很多。
她是這麼跟小傅解釋的:“今晚可能要打架,得保存體力。”
於是傅雲铖默默把他那份牛排切好了,放到她麵前。
楚明瀟又給傅雲铖加了一個優點。
他不能打,還脆皮,但他或許可以當一個好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