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站在人群中,聽著他們竊竊私語的話,揪緊了手心,心臟也止不住絲絲地疼。
怎麼會,上輩子明明就沒有沈熙禮掉河裡的事!他會有事嗎?不會的!他上輩子還活得好好的,他不會出事的!
突然,破水而出的聲音將人群的注意扯去。
是沈厲珘,他懷裡抱著渾身濕透的小家夥。
小家夥蒼白著一張小臉,柔軟的發根濕噠噠地黏在額頭上,精致的眉目緊閉,好似沒了生氣。
沈厲珘將他放下,無視眾人複雜的目光,給他做起了急救措施。
沈母早就嚇得臉色蒼白,止不住地哭泣。
溫嫻看著小家夥那個樣子,隻覺得渾身發冷,手腳也軟。
她跑過去蹲在小家夥身邊,顫抖著雙手握上他肉肉的小手,觸及到那冰涼的氣息時,她睫羽裡的淚珠控製不住地落下,眼圈迅速紅了一片。
“你,你不要有事!你會沒事的!你不要怕,媽媽在這陪著你,沈厲珘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溫嫻緊緊地抓著沈熙禮的小手,腦袋裡一片空白,溫軟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和哽咽。
她再怎麼樣,也沒想過他會死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人群裡早就止住了聲音,周圍一片靜寂,個個都覺得沈熙禮是救不回來了。
溫嫻看著小家夥那毫無動靜的小臉,臉色也止不住泛白,也覺得有些恍惚。
沈厲珘的神情嚴峻,耳邊溫嫻哽咽無助的的聲音更是讓他心裡一緊,他僵著身子不去看她流下淚痕的小臉和泛紅的眼眸。
終於,在眾人都要勸他放棄的時候,小家夥開始急促地咳嗽起來,吐出了好幾口水。
小臉也開始泛紅,身體回溫了些許,他睜開水潤的眼睛,迷茫地環繞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溫嫻眼裡這才有了焦距,失而複得地將小家夥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抵在他小小的肩膀上,用力將眼裡的水汽眨掉。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她應該好好關懷他的,上輩子他們的關係變成那樣,也是如今這個階段她對於他的疏忽和無視。
他們這輩子都會好好的。
沈熙禮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渾身也冷,眼前的一切讓他覺得恍若隔世。
他不是,死了嗎……
死在了二十五歲,結束了他那荒蕪無趣的短暫一生。
多可笑啊,在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後,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做著些什麼可笑的蠢事,所以一直以來,真心愛著他在乎他的人,也隻有他親生母親。
有的人一輩子都在追光,但就是犯賤,光就在身後,而偏偏就執著於希望前方的黑暗能給你開出奇跡。
沈熙禮也一直以為,鄧溪怡和她女兒便是他在這世間難得的溫暖,他覺得他也是幸運的。
一個在他幼童時期嗬護他成長,一個溫暖熾熱地陪伴了他整個青蔥歲月。
可惜假象就是假象,長期編織的美好夢境也有破碎的那天!